九恪浑麾下将校尽皆神情凝重的出门而去。
本应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之事,竟会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任谁都始料未及!
更为可怕的是那些豪强大族们,他们数十年扎根于此一个个早已是耳目通达,任何风吹草动都理应难以瞒过,可如今怀荒军入镇的消息仍是由自家军士通报而来,这不得不令众人担忧起其态度。
唯有一人态度很是平淡,神色不见丝毫忧虑,旁者见了不禁驻足蹙眉:“曾大,你这是作何模样?
那莫敬一难不成就是被你接应逃走的?!”
这话立时引得一众将校都挺住了脚步。
这名格格不入的汉人将校唤作曾达,原是霍山麾下一名队主,在得知莫敬一遇袭失踪后想也不想地就投入了九恪浑营中,堪称是御夷墙头草第一人。
因其平日里温吞性子与今夜的作为,众人都鄙夷地称其为曾大,言语中满含讥讽与不屑。
若非军主大人还惦记着霍山麾下那残存的两百余军卒,岂会接纳他这般的无能之人?
眼下这突如其来的指责虽毫无道理,但也令一众鲜卑将校重新注意到这个汉人队主,当即便有人出言道:“曾大,你这卖主求荣的小人……”
只是他还未讲完视线中就猛然显出一道银光,旋即脸颊处生疼,而旁侧则是随即传来不绝于耳地惊呼声!
他下意识伸手摸向脸颊,火辣辣地疼痛下竟是有着一条尺长的伤痕!
那曾达竟敢在此拔刀逞凶!
“你…你怎敢?!”
愤怒刹那间席卷全身,这鲜卑将校喝骂着就要拔刀却是先被锋刃抵住了咽喉!
往日性子温吞从不见与任何人急眼的曾达竟是正冷冷瞧着自己,像是一头荒古猛兽正在居高临下地审视匍匐于利爪下的猎物!
饶是又急又怒,可在那冰冷的眸光下死亡的威胁中鲜卑将校仍只得强压下暴躁的情绪,咬牙道:“曾达,你敢杀我?”
回应他的是利刃刺破皮肤的痛感,以及曾达毫无波澜的面庞。
似乎自己再敢多进一步甚至再说上只言片语,曾达就敢立时挺刀而入取了自己性命!
此刻这鲜卑将校彻底怵了,他不禁退后一步待到能够分明瞧见钢刀刀尖后方才稍稍舒了口气。
见此曾达眸中讥露出几分不屑,也没再多说什么收刀便走,只留下一众鲜卑将校面面相觑与隐约传来喝骂与叱责声。
……
“唔…”
莫敬一闷哼出声,满头大汗地再度从噩梦中醒来。
籍着一丝微弱的天光瞧去,屋外似乎已然天明。
这已是过了几个时辰?霍山何在,此刻御夷镇又如何?
他想要撑起身子可这个动作使得后背立时传来一阵剧痛,好似有人使着烧火的铁棍粗暴地捅入自己身体,且肆无忌惮地在筋骨间搅动!
他忍不住发出沉闷的低吼,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然而想要再度站起身却是绝无可能的了,他只得无力趴在地上,颓然发出粗重地喘息声。
旁侧有一道不算清朗却足够有力的声音传来:“你中的是箭伤…已经包扎过了。”
直至此刻莫敬一方才发现就在屋子的角落里,正有一名年轻人盘膝而坐一边细细咀嚼着麦饼,一边默默瞧着自己。
他认得出此人正是昨夜将自己掳至该地的贼人头目,混乱中似乎有人叫其“七郎”。
莫敬一再度尝试起身未果后便不再做无用功,他勉力笑道:“看来汝等已是把本将卖了个不错的价钱!”
那年轻人听到这话露出一丝好奇,不过细细咀嚼麦饼的动作未停:“哦?却是不知镇将大人是从何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