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拿上扁担水桶,带着他沿着房子的一头穿过竹林,就是一户人家,这是我大伯家,大伯,在忙?一个60多岁的老人在门口借点余光修凳子,嘴里含着一只烟斗,时而咂吧一口,大伯抬头:朱颜回来了,屋里坐。大伯母听见声音也把头探出门,来,屋里坐。朱颜:我们先去挑水再来,一会儿天黑了。
再过去是间瘦高的土坯房,这是烘房,烘烤烟的,就香烟的原材料。他放眼望去,土坯墙有股说不出的韵味。明天我要仔细看看村里的建筑,猪圈牛圈羊圈也有,刚看上面羊圈有点吊脚楼的样子。朱颜:好,明天我们仔细看。
萧新军:感觉村子里好多竹子啊!对,竹子对我们来说有很多作用,可以当绳索,编农具,还可以,你看房子的第二层打围墙,一般不是木板。萧新军仔细看,是竹子。朱颜:对,拿竹子编成正方形的竹篾,然后涂上牛粪,自然风干,远远看去是不是像木板。在寨子里牛粪都是不可以随便丢弃的,可以当柴烧,可以拿来涂竹篾,那样轻便防风又干燥,还可以防虫,竹子不会被虫蛀掉。
说话时已经来到一片开阔地。萧新军:好大一棵树。朱颜:这是我们村最大的树,也是附近寨子最大的,最老的。我们叫“水红”,具体什么品种我也不知道。这树是对我们寨子里的人有特殊的意义,逢年过节的时候都要来插个香祭祀一下的。来,把桶放旁边,朱颜牵着他的手走过去,双手合十,默默祷告,他也跟着做起来,过了一会儿两人睁眼看着对方笑笑。
萧新军:这是做什么?朱颜,我把我的心声告诉神树了,说你是我带回来的人啊,请保佑我们心意相通,与子偕老。萧新军:神树神树我心真切,请检阅。
神树树冠冠幅直径约20米,一年四季树叶都是绿绿的,不会集中变色的,但是树下积了厚厚一层树叶。树枝上有一些刺,也没有人去爬它,它就这么无拘无束的自然增长,我婆说她嫁到这里来时这棵树就这么大。我的印象中它也一直这么大这么茂盛,永远不老。现在是被保护起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个牌在上面。平常这里没什么人,节假日大家都来这围着祭拜,烧香烧纸,还有的人给它挂“红”,就像寺庙里的那种红布条。
往前再走二百米就是水井,我们称“龙洞”,我们的寨子里有三口龙洞,我们来的路上那边有一口,这里有一口,还有一口在寨子最上面,都可以直接饮用,单论水质的话最上面那个最好,冬暖夏凉,喝着甘甜。萧新军放下水桶,朱颜蹲下拿水瓢舀水,他惊叹木桶的容量和重量,以前你一个人回来的时候怎么弄的?朱颜:我挑不动一整桶水,所以只有每次挑半桶,多来几次就好了。朱颜只给舀了七八分满,萧新军正准备挑。等一下,我摘两片南瓜叶,说着到旁边地里摘了回来,用水给清洗干净,丟在两只水桶里面。
萧新军:这是干嘛?防止水洒出来啊!又是生活经验?是的,聪明如你,试一下吃不吃力?他慢慢站直,还好,应该有100多斤,有先,带路,你是担心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走了没几步,好累!朱颜:这一对水桶可有年代了,跟我爷爷奶奶的婚龄差不多,当时我爷爷快结婚的时候,我老祖让家里面的亲戚,一个木匠给箍的,是全村最大的一对水桶,你没看别的桶都直直的,这一个肚子中间有点大,两头要小一点。
最开始应该还上有生漆,随着时间流逝而掉落。亏得爱惜好,我婆的东西都保存的特别好,箍桶的竹片坏了就换新的,如果哪里漏了就得拿棉花丝塞上?如且还不能长时间,不用用,虽然家里还有别的铝制桶,但还是这个我奶奶手的丢,平常没事的时候舀两瓢水进去,让它浸泡,要不然时间长就龟裂了,是不是满满的年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