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上方城殡仪馆。
阙歌和那个在相山北路入口处碰见的年轻搜救队员连山一起,悄悄潜伏至太平间外的灌木丛后。搜救队员已经换上了一身便服,手紧紧握着腰间藏好的武器——一根电棍,小声问:“你有把握吗?人确定在里面?”
“错不了。”阙歌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号,确定那个拿着燕月明的手机,伪装成燕月明给他们发信息保平安的鳖孙儿就躲在里面。
从凌晨到现在,信号几次中断,且不断在换位置。阙歌怕打草惊蛇,所以一直假装没发现,不断地跟他聊天吊着他,最终锁定了这里。
“可这是太平间,哪个脑子有病的会躲到这里来?”
“那难不成我学弟会从阴间给我发消息?”
阙歌说这话时,嘴角带着冷笑,看得搜救队员没来由地哆嗦一下。这时,他耳麦里传来师父冯副队的声音,“各单位确认无误,准备突入。”
“三。”
“二。”
“一。”
“动手!”
刹那间,所有潜伏着的搜救队员从各个方位向太平间突入,端的是雷厉风行。阙歌和连山作为新人,被安排在最后。
不过连山只是眨个眼睛的功夫,就觉得眼前一花——人出去了!
好快。
连山赶紧跟上,好在他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三下五除二越过灌木、翻窗进入太平间。他还没站稳呢,只听一声疾呼,“拦住他!”
只见一个穿着一身白好像在奔丧的男人抓着尸体冷藏柜的把手,一把拉开就要往里钻。他立刻意识到那里可能是个缝隙,这是宁愿掉进缝隙都不愿意被抓呢。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小东西划过一道优美的直线,瞬间击中男人后脑勺。男人吃痛,手里一松,被几个搜救队员当场摁倒。
阙歌把手里剩下的佛珠揣回兜里,走上前去,盯着痛得龇牙但是没有晕倒的男人,问:“就是你把我小学弟扔进缝隙了?”
而这时,连山也认出了他的脸,“就是他!那个从三院逃走的病人!”
另一边,寂静街区。
当燕月明听从黎铮的建议,把那些话又一五一十地对9号的男人说了一遍后,男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应该的,这是应该的,我是她爸爸,本来就该由我去拿。你们愿意告诉我这个信息我已经很感激了……”
此刻大家都在9号。
那夫妻俩虽然抱着女儿去12号求助,可老三不是那等轻易让人进门的善人,他又让夫妻俩回去了,这才去找的黎铮和燕月明。
燕月明急着救人啊,进门就对着男人一通输出,这才有了男人上面的那段话。他转身回去跟坐在沙发上的妻子交待了几句,就要出门。
妻子看起来有点不安,紧紧地拉住了他的胳膊。这时,老三拎着那几个装着鸡鸭的红色塑料袋从他们面前走过,见他们看过来,随意问了一句,“从你们车里拿的,外面带进来的东西吃起来肯定要比这里的安全,不介意吧?”
男人连忙道:“不介意,就算是我们的谢礼了。还请你们照看一下我老婆孩子,我会尽快回来的。”
语毕,他拍了拍妻子的肩,似乎下定了决心,快步出门。
老三耸耸肩,拎着鸡鸭去了厨房。
妻子的视线在他身上一扫而过,又在燕月明和黎铮身上徘徊,好似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向客房,留下一句:“我去看看女儿。”
燕月明看到她用白布裹着的大腿伤口,那里有血渗出,但不多。回想起刚才老三说的话,他若有所思。等到客房的门重新关上,他便小声问黎铮:“那个女人的伤是不是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