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兴府往北走,会有一条晖横山脉的支脉横亘在那里,说不上有多么的高耸入云,但是要是形容成万壑千岩,层峦叠嶂还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越过了这条支脉再往北走,就要走到大陈朝的边境上,常年和北面梁国交战的战场了。
这里的山路其实并不好走,时而翻山越岭,时而又得空谷走道,只是来往的商贾走的多了,便成了一条条小路。
说实话,历年从这里跑出去做陈梁两国生意的商贾并不少,陈朝不缺粮食,帛丝,盐,油等商品,而梁国则需要这些。
同时,陈朝也需要梁国的马匹,牲畜,矿石,甚至是一部分炼好的精铁。
但是两国交战后,均下令断绝跟彼此的贸易往来。
这些北上的商贾们一下子也是悲喜交加,喜的是一下子成了走私的生意,背上一趟的利润得翻三番,悲的是打点上下比以前更困难,打点不好就要掉脑袋。
“我觉得还是悲伤来的更多些。”濮正业看着底下两个穿着黑色帛衣的山贼眼线,“毕竟朝廷是要命,而这些贼人只要钱,只要他们运的不是漂亮女人,也不会有什么事,哦不对,还得加上漂亮男人。”
两人已经在这隐蔽处趴了一上午,因为濮正业上来的时候眼尖,走在路上就看见了这山贼的眼线,当下就拉着李锴隐蔽了。然后就看着这底下的两人一直盯着谷底的空路,可能是在等着汇报来往商贾的情报,他俩也不着急,就等着这两个人换班回老窝的时候尾随他们。
于是濮正业就从天文地理国家大事和他扯到了漂亮男人。
李锴听到“漂亮男人”眼角抽搐了下,不由问道:“为什么是一定得漂亮?”
濮正业趴在草里,从眼前的草丛里揪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了嘴里,然后才小声道:“因为这些山贼的首领有时候不一定好女色,若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人家才不稀罕,像你这种白白嫩嫩的少侠,或者是兔儿爷,人家好的就是这一口。”
“你别说了。”李锴扶额,“我再也不想听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了。”
趴在这地方实在是没什么好做的,两个人只有聊聊天解闷,李锴看着底下的两个山贼也是在不停的说话,只觉得自己的聊伴还是太过闷骚了些。
“你咋还不乐意了?”濮正业驳斥道:“我也想像你这么俊,想了挺多年的了,结果还长成这个求样,若是给别人当兔儿爷就能长俊了,我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李锴听到这里,忍不住嘲笑道:
“就你还想当兔儿爷?你在勾栏里玩的比谁都熟稔,俊不俊有影响到你吗?”
濮正业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你太天真了,你知道长得俊有什么切实的好处吗?”
“什么?”
“可以不花钱。”
李锴听出了他的深层意思,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断道:
“咱们到底要等到多久?”
濮正业刚要回答,就听到山里有鸟叫声响起,紧接着那些扑棱翅膀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起。
“鸟惊了,这路上来人了。”濮正业脸上不再是调笑的表情,端正了些许,低声道。
李锴默默伏低了身体,听到有马车的声音,再看那底下山贼的眼下,竟然也没有回去报信的意思,而是其中的一个人拿出了一把弓,搭上了一支响箭。
那箭射出去,带起凄厉的响声来。
“嘿,这是要摇人了。”濮正业不由笑了声。
再过了一会儿,那印着数道深深车辙的路上传来了马车颠簸的声音,一列商队从这里经过。
那商队的领头显然是听到了响箭的声音,随着马车的前进,他还在马车上大喊:
“不知是哪位地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