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随你们回去!”
没有人出现,顾芸略微有一点失望,或者是庆幸。
杜子誊派的暗中护卫在哪?杜子誊又在哪?这都不重要了。
“吱扭扭,吱扭扭……”马车依旧平稳的行驶在官道之上,车厢中,顾芸怀抱中的张星河,伴随着这难听的节奏,已是沉沉的睡去。
“公主殿下,马上就到帝都了。”车厢外,程子橙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
“哦。”顾芸随便应了一声,便没了动静。他其实并没有恨程子橙,毕竟身为皇家护卫,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的,更何况是自己的父皇,帝国的天子让他如此。
车厢外,骑在骏马上的程子橙还想再说点什么,最终也只是凝视着车帘,缓缓了摇了摇头,又纵马而去。
东山郡郡守府,书房之内,杜郡守正伏在案上写着什么,浑然不管已是在旁边站立了许久的杜子誊。
“爹!”许是站的久了,又没得到理会,杜子誊终于是忍不住了,很是无奈的喊了一声。
“哎!誊儿啊,非是为父不想帮你,可你知道,此次来带走公主的,是什么人么?”杜郡守依然没有抬起头来,兀自写着东西,叹息着说道。
所谓老来得子,他就杜子誊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也知道自己儿子跟张自在的关系,更知道自己儿子平日里所作所为,但他都不在乎。
只要杜子誊开心,所有事情他都可以依着他,哪怕将整个东山掀个底朝天。
可这一次,不行!玄都卫来到东山,第一个见的人就是他这个郡守,他不仅没有告诉杜子誊,更是将杜子誊拦在了府里。
直到玄都卫已经带走顾芸,他才将一切告诉了杜子誊,但已经为时已晚。
从顾芸被带走,一直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了很多天,可是杜子誊并没有放弃,每日里都来这缠着他,期望能够将顾芸母子救回。
“实话告诉你吧,这一次,来的是玄都卫!莫说你不知道!”杜郡守终于是将笔放下,抬起头来眼神矍铄的看着兀自生着闷气的杜子誊,又故意将玄都卫三个字说的很重。
“玄都卫?”杜子誊小声的重复了一下,身躯突然震了一下,仿佛刚刚想起,何为玄都卫!
立刻又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彻底的蔫儿了下去。原来如此,怪不得贵为东山郡守的父亲,能够纵容自己做所有事情的父亲,都不愿意帮自己,更甚至一直隐瞒到现在。
呵呵!如果真的出手,即使将所有玄都卫全部留下,怕是整个郡守府,整个杜家,也就完了,这是赤裸裸的抗旨!更是造反!
“我知道你应该是已经将事情告诉了你的好兄弟,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也可能会害了他啊?”
面对自己父亲的一番话,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杜子誊,终是怂了,又有一丝内疚,一是惭愧,一丝无奈。
帝国是什么?他比绝大多数人更明白!绝对是高山仰止般的存在。不说整个帝国,单单一个东山郡,他所知道的已是常人无法抗衡的存在,更何况还有太多是他不知道的。
而张自在,虽说有整个圣山为后盾,更有千百年来第一圣人张山圣人撑腰,但面对整个帝国,杜子誊无奈的摇了摇头,怕还是不行吧?
“孩儿知道了。”杜子誊无精打采的说了一声,便欲退去。
杜郡守看着儿子落寞的神情,恍惚的身影,最终再次叹了口气,拿起笔来,继续写着什么。
他能做的,他会去做。不能做的,也没有办法了。
圣山之上,随着顾芸所在的马车临近帝都,整个剑冢上方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不一时又下起了倾盆大雨。
秋风呼啸,乌云倒卷,直如瓢泼,又如末世,漫山葬剑皆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