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的桃酥巴嗒,掉在了炕上……
谢老头没死?
可是我分明就摸到了他掉下来的脑袋啊。
我奶冷着脸:“知道害怕了?”
“奶,我锄头忘在老谢家了,我去拿一下袄。”
说完,我就往外跑,我得去看看到底是咋回事儿。
我奶跟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跑没影了。
一路跑到了老谢家,我惊呆了,看见他家老伴儿正在院子里收拾山货呢。
看见我站在门口,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走过来:“守灵啊,你别跟你谢叔一样的,他去告状,你爸训你没?”
我机械的摇头。
“没训你就行,他说小翠儿就是他不对,你帮忙说他,婶子感谢你,我还想一会儿干完活儿去跟你爸说一声呢。”
“婶子,谢叔……呢?”
“屋里呢,老死头子,到处给我惹事儿。”
幻觉,刚才肯定是幻觉。
我转身要走的时候,就听见谢老头的声音:“谁家的锄头啊?咋放门口了呢?砸了谁咋整?”
我猛地转头,看见谢老头手里拿的就是我放在那的锄头,上头还有我二姐怕我磨手缠的红布条呢。
谢老头看见我一脸嫌弃:“滚滚滚,别在俺家门口待着,看你就烦。”
我撒腿就往地里跑去……
回到家我就病了,一直发烧,我奶就坐在我边上抹眼泪:“都赖我,守灵跟我说谢老头脑袋被砍了,我还不信,这八成是撞邪了,要不他咋说这话呢?”
我爸妈不在家,我二姐也慌了神儿,给我用白酒擦身子,还去卫生所拿了退烧药,但都不管用,我就是迷迷糊糊的发烧。
耳边就是我奶的哭声和念叨声:“二丫头,你去找你姐,找个人来给叫叫,看看能不能好了?”
自从上次何老太在我家出事儿之后,就再也没有出马仙儿敢上门了,我二姐一脸的为难,但为了我,她还是答应了。
我二姐去我大姐家,我大姐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呢。
看着那一大盆衣服,我二姐就生气,问我大姐为啥要给他们一大家子的人洗衣服。
我大姐赶紧站起来把她的嘴捂住,生怕被婆家人听见,又要听他们的念叨。
大姐听说我得了邪病,要去找出马仙,心里知道我家的情况,也没犹豫,就跟我二姐一起去了。
我跟她们的年纪差的多,她们疼我就跟疼自己孩子一样的,虽然我二姐总骂我,可干的每件事儿都是为我好。
我们村子的出马仙能有个五六个,竟然没一个敢来我家的,我二姐那么泼辣的性子,跪在人家门口,可还是没人开门。
大姐二姐失魂落魄的回家,对我奶摇摇头,我奶就更坐不住了:“我去,我这张老脸多少还能有点儿用。”
我奶去了许婶子家,许婶子叫许魏红,算是出马仙儿里最年轻的,今年才三十八岁,她三十岁那年出门遇上了黄皮子讨封。
黄皮子问她我是个啥?她想都没想说,你像个村西头得了大脑炎的二柱子……
本来这笑话人的话,却让那修炼了五百年的黄皮子升仙了,她和何老太的堂口在十里八村都出名,甚至还有不少外地慕名而来的。
我奶凄凄惨惨的在她家门口念叨,说自己八十多了,就这么一个大孙子,要是孙子病死了,她到了地底下,都没脸面对张家的老祖宗……
许婶子是个孝顺的,听见我奶说的可怜,就开了门,答应跟我奶去看看。
许魏红的小儿子跟出来,拉住她的衣角哭喊着不让她去,他怕妈妈去了我家就得像何老太一样惨。
许魏红笑着捏了一下孩子的脸,说她厉害着呢,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