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沫放下书，倦怠慵懒的枕着手臂侧头看着门口的男孩，精致的眉眼依旧波澜不惊。
看着萧沫，璃扇脑子里忽然蹦出小时候夫子教过的一首诗:
‘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吾无间然矣。’
所谓风华绝代的美人也不过如此了吧。
“你要杀我无可厚非，我大概能猜到是为什么。但你对不起颜卿，他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会伤心的。”
从小到大，要杀她的人实在太多了，这种事萧沫早已见怪不怪。
璃扇也知道，季颜卿肯定很难接受萧沫这三天所受的折磨居然是自己身边的人下的手。
他不敢直视萧沫，轻声说道:“跟在你们身边这么多日子，我知道你和公子都不是坏人。”可这改变不了什么，萧沫依然是他的仇人。
萧沫换了个姿势，又重新打开书，“去找颜卿吧，你是他的人。如果他要饶你一命我也同意。”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璃扇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如果公子心软留我一命，你不怕我再对你下手?”
萧沫头也没抬，“要杀我的多了，你恐怕还排不上号。”她这二十年的人生里杀的人比璃扇吃的米都多，早就看开了。
“啪!”
听完璃扇讲完前因后果，季颜卿摔了手中的茶盏，热水溅上了他的脚背而浑然不觉。
璃扇今年不过十二岁，如果他没有经历家族的那场意外估计孩子都有这么大了。但这样一个一直被他当作孩子的人差点让他失去萧沫。
不知过了多久，璃扇才听到季颜卿缓缓开口:“沫沫吃的东西全程都是我亲力亲为，你...你是怎么得手的?”
“巫族给的药，我没有下在食物里，而是倒在了用的水里。每次盯着你用完厨房我就会把水桶里的水重新换一遍。”说完这些，璃扇反而痛快了许多。
季颜卿没再说什么，最后也没要璃扇的命只是让他就此离开，从此再也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
不是他心软，而是不想再平添一份杀戮的罪孽。
萧沫的身上背负的性命实在太多了，季颜卿想尽可能的减少不必要的杀戮。
就这样，返回徐州的队伍不声不响的少了个人。印玺问了季颜卿，得到的回答是:“人生之路，来往匆匆，时过境迁，物非人非罢了。”
对季颜卿的决定，萧沫果然什么也没说。
她深知自己的罪恶，也永不后悔。每时每刻她都在鞭笞内心，她是清醒的罪人，无需救赎，只待地狱的审判。
赵云歌身体彻底没问题之后就被送回京城了，这回他安静乖巧的像换了一个人。也是，见识了那副百鬼群生的景象任谁也是要受到不小冲击的。
还没进徐州城，萧沫就看到了等在城门外的宁云鑫绯璃一家三口。
宁越小朋友很有骨气的没用父母抱，自己乖乖抓着父亲的衣摆站在地上。
季颜卿刚下车就要去抱小宁越，后面下车的萧沫还没下地就被忽视了。
这个时候萧沫的一身功夫就派上用场了，她抢在季颜卿之前迅速的拎起争宠的小团子然后抛到了宁云鑫怀里——正中篮筐。
整个过程动作行云流水一点都不带拖泥带水的。
宁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就从季叔叔温柔的笑脸变成了自家娘亲那张不太聪明的脸。
一个更好看的人靠在季叔叔怀里，只分给她一个精致的侧脸。小宁越还想不出什么阳春白雪一样的辞藻形容萧沫惊为天人的美，只是单纯而本能的觉得好看。
“去了两个多月，终于是回来了？”如今的绯璃再也不复当年还是花魁时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