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颜卿在皇宫住了一个月后才见到传闻中的国师。
国师虽然位高权重,是潇国除了萧沫地位最高的人,却是出了名的常年深居简出,不问政事。
季颜卿知道国师其实是在全力研究蛊僵,为此常年住在偏远的行宫,只有亲传弟子洛溪定居宫中,不断来往于两地。
除了许慎榆,国师是唯一一个从头到尾都没有对萧沫把他封为凤君提出异议的人。
所以当宫人给他传话说国师要见他时季颜卿还是有些意外的。
新换的贴身小侍结云比过节还要激动,兴冲冲的要替他更衣打扮。
“公子,您看这件配上陛下送来的那支兰花簪子怎么样?”
季颜卿看着活泼单纯的结云,嘴角轻笑着回道:“好。”
许慎榆像是有意谴责萧沫把自己当挡箭牌这种“草菅人命”的行为,这些天送来的文书奏折都快把萧沫埋在御书房了。
萧沫人虽然来不了,但珠宝首饰,奇珍华服成箱成箱的往他这里送。
还有各种稀奇的花草植物,都快把庭院堆满了。
结云现在手里拿着的就是萧沫派人送来的,低调而华丽。
这件流云锦做的华服以水蓝色为主,里子是一件素白内衫,外罩是一件云纹水蓝衫,袖口还用银丝绣着精致的花纹。
季颜卿对穿着一般不会去挑剔太多,穿着舒服就行。就好比这件,虽然用隐私绣着大片的花纹,摸上去却无比柔顺舒适。
“公子真好看!”
结云看着季颜卿有些害羞的夸赞。
季颜卿闻言,嘴角笑意更甚。结云这青涩单纯的样子让他想到了萧沫。
他们已经两日未见了。
结云看到季颜卿笑,脸更红了。
季公子总是温柔可亲的,笑起来还那么好看。真那些不喜欢公子的人怎么想的,公子虽然家世不好,但待人亲和对下人也好。而且教养好识大体,一点也不比那些贵少爷们差。子嗣艰难又不是不能生,陛下还年轻,不怕日后没有继承人。
季颜卿走到精致的梳妆台前坐下,结云手持红木梳,仔细梳着那三千青丝。
萧沫神鬼魅一样出现,伸手接过结云手中的木梳,在他惊呼前用念力合上他的嘴,然后冲他做了一个手势让他退下。
季颜卿单手支撑着光洁的下巴,阖着眼假寐,没有回头就知道身后的持梳之人换了谁。
就像萧沫认得季颜卿身上的味道一样,季颜卿凭着后面那带着馨香,比秋风温度还低几分的凉气就知道萧沫来了。
“事情都处理完了?”
“嗯。”
握着心上人的墨发,萧沫心里升起大片幸福感。
鸳鸯交颈期千岁,
琴瑟谐和愿百年。
是季颜卿让她在一片荒芜的内心里,看到了新的生机。
——
如果季颜卿回头一定会被她毫无生机的脸色吓到。
苍白而死气沉沉的脸,比起蛊僵也好不了几分。
简单的梳了一个发伸手将他随意置于梳妆盒内的兰花玉簪插入墨发内。
“听说国师找你,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有洛溪和护卫在呢...”
季颜卿边说边转过身,看到萧沫比平日还要苍白的脸一惊——
生机从那张精致的脸上流逝,就像一朵被血染红的白山茶 ,在浑浊无情的冷风中摇曳 。
娇艳的花朵被一点点风干,水分蒸发,颜色泛灰,只有完整的壳子还挂在那里,稍微碰下,就会彻底死去。
季颜卿都不敢碰她,“沫,沫沫,你怎么了?”
萧沫主动拉起他的手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