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救过我的命。”蓝韫宜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凝视着眼前的一片虚无,眼神逐渐放空了起来。
晏引霄听了,呼吸一窒,身侧的手猛地攥成了拳头。
“是他,在所有人都放弃我的时候,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坚定的选择了我,甚至丢了自己的性命。是他让我知道我并不是毫无价值的,是他让我知道我也是可以被珍重的。”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蓝韫宜说着,眼眸湿润,身子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又像是回到了那个夜晚,那个让她的人生骤变的夜晚,他温热的怀抱、他坚定而又力量的胸膛,她将他的一切都深深的记在心里,却没看见他的脸。
“你也救过我的性命,”晏引霄淡淡的问了一句,语气执拗又带着些哀伤,“那我又算什么呢?”
蓝韫宜看着他有些悲伤的脸,突然沉默了。
她突然感到有些难过。
如果他真的像表现出来的这样真挚而执着,她甚至想过解决完眼前所有的事情后,再不顾一切的去找他。
可并不是这样。
应淮……应淮……
她连他最真实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样的人,她又如何去谈真心呢?
马车仍在平稳的行驶着,一切像是没有变,可一切又像是变了。
晏引霄有些无力的阖了阖自己的眼眸,再睁眼望她的时候,眼底都有了些红色的血丝。
蓝韫宜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坐在了他的身边。
“你不问我为什么好好的甜点生意不做,要出京城买田地、办粮仓吗?”蓝韫宜岔开了话题,“既然我们一起做了这生意,便要把一切都商量好,对吧?”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我也不介意告诉你——”
“蓝韫宜。”
蓝韫宜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晏引霄的声音再次打断了。
他的声音沉沉,整个人懒懒的倚在榻上,好像有些颓唐,又像是在做着什么艰难而又沉重的决定,这个决定像是吸光了他的血,让他的面容变得惨白一片。
不过也让蓝韫宜的脑海猛地浮现出一句诗。
“朗朗如日月之入怀,颓唐如玉山之将崩。”
他真是她见过最为俊美的男子,只是可惜了……
晏引霄转向她,他的目光像是隔着山海在望着她。
“如果我说,我能接受他的存在,我不介意他,我能加入你们,和他和平相处、平起平坐。可以吗?”
他话说得有些艰难,一字一句的,像是讲着晦涩的咒语,可握着她手腕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蓝韫宜:?????????
这个男人在讲什么东西,我为什么感觉听不懂??
————————————
两人终究还是到了京郊,蓝韫宜站在田埂上,双手负后,眺望着蔚蓝天空下的一大片田地。
田地里有无数农民卷起裤管,正在田里耕作,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裳。
有些人挑着沉重的胆子,肩膀一耸一耸的走在田埂上,身影一点一点的变小,直到消失在地平线上。
蓝韫宜无法想象,明年会有无数像他们一样的百姓,用自己的双手耕作了一辈子,最后却饿死在了饥荒中。
尸横遍野。
……
两人站在临时搭成的帐子里,帐子前后架空,一根一人环抱粗的树干当做横梁,顶部用遮阳的布匹罩住,遮住了太阳,可以纳凉。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还是很会享受的,她算是发现了,就算是刚刚那辆看似平平无奇的马车,实际上也是暗藏乾坤。
无论两人在里面有多大的动作、多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