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嚷嚷了,快闭嘴吧,”黄月娥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你的脚如果再这样耗下去,明日便要成跛子了。”
蓝元昼没有理会黄月娥的话,还是在她的怀里扑腾着,干裂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就算是用尽全身力气,也像个哑巴似的,讲不出话。
黄月娥只有将耳朵凑近了,才能听见他破碎的声音,在一声声喊着蓝韫宜的名字。
“韫……宜……韫宜……”
黄月娥的眼眶红了几分,她指着树林子里的人,对着蓝元昼柔声开口道——
“你看看,这里有这么多人都在找韫宜妹子呢,今日一定能找到的,她本事大得很,没有事的。你还是快点回蓝府去吧,叫个大夫,把脚底板的小石子都挑出来。若实在是不放心,便叫蓝府的下人都来寻寻,蓝府里那么多人呢!”
蓝元昼听见这话,突然一下不挣扎了,他定定的看着黄月娥,回想起三哥在院子里决绝的话,目光里对了几分哀恸。
“她,我……担心……蓝府……蓝府不派人……”
黄月娥趴在蓝元昼耳畔,才听清楚了蓝元昼用那他那副破锣嗓子,到底说了什么。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又道——
“我没有资格代表韫宜妹子说一些原谅你的话,但是她肯定不愿意看你做一些毫无意义,又伤害自己的事情。你要找她,我不拦着你,但你先把你的脚底板弄一弄。”
蓝元昼低垂着头,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
他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诡异的哀伤,黄月娥实在是不愿意去管蓝府的这些破烂事了,叫了一个知味阁的小厮扶着他,自己又急急忙忙去找蓝韫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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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边,宋知儒也说蓝韫宜不可能在近郊失踪。
近郊树木稀少,视野开阔,平日行人来往也较为频繁,就算是到了晚上,野狼也不太会在近郊徘徊。
更何况蓝韫宜是出去谈生意,早晨便出发,若是有些什么急事,要连夜赶回,在远郊遇见危险的可能性也比较大。
顾蓉冒着星星眼,崇拜的点了点头,便叫国公府的下人,带着工具,全去远郊寻找。
“你要去远郊吗?”顾蓉从下人的手里牵过一匹高大的白马,对着宋知儒开口道。
在正午的阳光下,大马雪白的皮毛被打理得像缎子般闪亮,白色的鬃毛根根分明,似乎在闪着光。
“除了官府的衙役有快马,其余人赶去远郊都需要一点时间,我们骑着马,便能先赶去找人。”顾蓉说着,一撩裙摆,便干脆利落的翻身上了马。
宋知儒听了这话,微抬眉骨。
他本以为像顾蓉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表面上说是来寻找蓝韫宜,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却不曾想她连远郊都愿意去,还要赶在所有人之前先到达。
胆子倒是不小。
她高高的坐在马背上,挺直的脊背彰显了她自小养成的傲气。
顾蓉低头看着宋知儒,轻声问:“你要上来吗?若是不会骑马,我可以带着你。”
她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不着痕迹的居高临下,是顾蓉这种养尊处优的高门子弟独有的,顾蓉自己没发现,可宋知儒知道。
他轻轻掀了掀眼眸,扯着顾蓉手里的缰绳,便也翻身上了马。
顾蓉的话音刚落,便觉得马背沉了沉,身后便贴上了另外一道体温。
成年男子的体温。
顾蓉的呼吸一顿,全身几乎都僵住了,她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肩膀。
只是一下,宋知儒便又往后靠了靠,和她保持了一些距离。
宋知儒双手环绕顾蓉,将缰绳拉在手上,顾蓉便觉得一股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