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老德的脸就像是个放了气儿的气球皮儿，脸皮耷拉下来，眼睛感觉都已经不在眼眶里面了，鼻子也扁了。
这特么死了不止一天两天啊！
“这是今天晚上死的？！”我拽着旁边的蒋叔儿，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气氛不气氛的，反正我是真气愤了，指着老德的尸体，“你说出来你问问别人信么？”
门口有个人站了出来，这人穿着一身的运动服，看起来有点儿吊儿郎当的，头上染着黄毛，还带着耳钉，要是走在大街上迎面碰到，你说是小混混我信，你说他是干这行的，我绝对不信。
这人一张口也是痞里痞气的。
“我证明啊！”
后来蒋叔儿给我介绍，说这人跟他算是同道的，专门处理阴宅，在火葬场上班，叫韩栋梁，也不知道他这站没站相的样子能去哪儿当栋梁。
韩栋梁说了，下午的时候他来找老德买东西。
“我看他戴着口罩，说话没劲儿，还以为是感冒了。”
嗯，前两天我们见到老德的时候，也以为是这样。
韩栋梁摇头晃脑。
“他说是来里面给我拿东西，让我在外面等着，我特么等了一个多小时，就进来看看。”
韩栋梁说到这儿的时候，嘬着牙花子，听说这人干活儿的手艺一般，但是他从小是在火葬场长大的，他家是祖传干这行，他妈是在火葬场把他生下来的，救护车当时被叫到火葬场，还以为是死人诈尸了，实在没听说过在火葬场里待产等着生孩子的，他从医院出来，也是直接抱着回了火葬场。
这人打出生就在那儿，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在圈儿里都有名。
也多亏了是胆大，反正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感觉，但是这话一出来，在场不少人是吓得脸色发白。
“他当时就站在这儿！”
韩栋梁指着墙边的一个位置，贴着桌子。
“背对着我不动，我喊他也没反应，我就过去拍了他一把。”
当时韩栋梁推了一把，老德的身子还转了一下，但是紧跟着人一歪，靠着桌子就倒下了。
是滑到的，韩栋梁还模仿了一下那个姿势，感觉老德的身体已经硬了，就像个扫把贴着桌子没放稳，缓缓滑下去的。
听到这儿的时候，都不用往下面问，在场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还有几个道士本来站在桌子旁边，这会儿齐刷刷地都让开了。
韩栋梁还用脚指了指地面。
“就在这儿，我还摸了一下，已经硬了。”
人从死，到硬，没那么快。
老德连寿衣都没换，估计就是因为身子已经硬了。
反正韩栋梁当时就打电话联系人，这些都是老德的同门，首先要让他们来处理。
等他们带着家伙过来的时候，韩栋梁已经把人放进了棺材里。
我看着蒋叔儿，他一直抿嘴点头，还跟我说了一声，感觉有点儿显摆的意思，声音很低，透着难掩的得意，“我是先来的，我帮着一起抬的棺材。”
我瞪了他一眼，瞧把你美的。
倒是对面的李天地冷笑一声。
“诸位看看这架势，像是我弄死的么？”
没人吭声。
李天地挠了挠头，倒是笑了一声。
“都闹成了这样，唐铭还不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