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德子还是太过年轻，又或许是因为早早进宫去了根儿，不通情爱，霍堰瞥了他一眼，想到宫中对食的说法，来了些兴趣：“若是今日你的伴儿同别的小太监笑嘻嘻的，你难道会高兴？”
小德子顿时摇头，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霍堰大失所望：“奴才心仪的姑娘是个憨傻的，除了奴才，再没有旁人看得上她，又怎么会跟她嬉笑呢？”
霍堰：“……”
被一个阉人秀了一脸恩爱是怎么回事？
“总之，她不过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敷衍我罢了。”
这一点霍堰再清楚不过，就算是真有几分情爱，在巨大的阴谋、利益面前，也显得那么的微弱可笑，他不由得垂下眼，看着手中的这封关于秦公主凌潇潇最近动态的密函：“她对我的爱，或许还不如凌潇潇来得真切。”
这话小德子直觉有哪里不对劲，却也不敢说，最后只得低声道：“纵然王爷老是不信任夫人，可奴才在宫中这么久了，人心见得也多，若是夫人对王爷半分真心都没有，又何必死
守着呢？”
霍堰刚想说是荣华富贵使然，可小德子紧接着说的话让他顿时无可辩驳：“从前王爷将夫人送到冷宫、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奴才相信，没有几个女人能够受得了这样清苦的生活。那会儿的夫人宛如一颗废棋，要是真的没有情爱，又何必守在宫里呢？”
“夫人一身的本身，连奴才这种伺候惯了人的都觉得佩服，她在哪里都能过得好。”
说到这里，小德子还有些惋惜，“如若夫人能够跳出宫墙，想来在外面会更有一番作为。”
“……看来宛别枝贿赂你不少。”
听到小德子对宛别枝溢于言表的赞美，霍堰一时间心头满是感慨。
感慨的是，在他从戎的那几年，不知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一个只知道娇气告状的女子，长成了这般狡猾而又令人着迷的女人。
也许是他错过了她。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压抑住心头涌动的情绪，让吓得战战兢兢的小德子先行退下了，自己则是缓缓地从桌角的荷包里拿出一张剪得歪歪扭扭的小像。
那是他出征前夕，宛别枝剪了他们两人并肩依偎的小像放到荷包里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