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卫县令接了吏部的任状,来到永安县走马上任,随后带着一家子也到了永安,算是安了家。
离开了熟悉的故乡,跟着父亲到福建的卫柔,最初并不适应,也没有什么玩伴。
她唯一的爱好便是跳舞,闲暇时,经常会一人起舞。
可女子跳舞于世人眼里并不是什么正经的爱好,只有秦楼楚馆里那些女子,才喜欢跳舞取悦于人,卫柔也经常被卫县令警告,不准继续跳舞。
后来不知道怎么,县里都在传卫县令家的女儿爱跳舞,并且跳的很好看。
贺临念书的私塾里的几个同窗听到这个消息,便想着去看,还非拉上贺临一起,爬了卫府旁的一棵歪脖子大树。
如若平时,肯定是扑个空,什么也瞧不见的,但那个冬天很冷,难得出太阳的日子,卫柔到了院子里活动,一时兴起,跳了支舞。
等一跳完,远处忽然一阵唏嘘声。
“跳的很一般啊。”
“我还以为跳的有多好呢。”
“再来跳一支呗?”
几个小子调侃着卫柔,还一阵哄笑,卫柔攥着衣摆,又羞又恼,脸色通红。
贺临倒是什么都没说。
护院很快冲出来抓人,其他几人纷纷跳下树跑了,贺临没这么大胆,不敢往下跳,磨磨蹭蹭的溜下来,被抓了。
抓到卫县令面前,卫县令问她看什么。
贺临自小便有个特点,那就是轴。
这一点,从长大后直接弹劾杭州知府高翰远一事也能看出来。
所以当时面对恼怒的卫县令,她竟然很诚实的直接说:看卫柔跳舞,跳的好看。
卫县令有多生气不得而知,但一旁的卫柔,却已经不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与害羞了。
这是第一次有外人,还是男子夸她跳舞好看。
卫县令看贺临的学子打扮,知道她是读书人,便和她辩论起了清白人家女子该不该跳舞。
贺临虽被摁着跪在地上,但辩论起来,嘴皮子还是很溜的,一番唇枪舌战,把卫县令说的吹胡子瞪眼都哑口无言。
卫柔因为跳舞一事经常被父亲说教,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父亲的那些道理也是能被打败的,在一旁大开眼界。
后来的贺临,被贺家托夫子从卫府领走了。
卫县令为了维护卫柔的名声,也没有把这件事闹大。
当然,除此之外,他也看出了贺临才学不一般,想为永安县里留个人才。
这件事之后,那颗老歪脖子树就被卫府砍了。
可卫柔和贺临,也就这么认识了。
尤其贺临到了县学读书之后,两人时常会在县学教室后的山坡见面。
贺临是卫柔唯一的观众,每次研究了新的舞,她都会跳给贺临看。
贺临也十分的捧场,她一向主张女子要勇于追求自己喜欢的事物,不管是读书也好,跳舞也好。
就这样一直到贺临中秀才,去麓兴书院读书。
麓兴书院在福州附近,去那读书,贺临几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12岁的卫柔因为舍不得她,哭了许久,贺临没有办法,只能安慰。
哭到后面,卫柔肩膀一抖一抖的控诉,说贺临到外面见了大世面,考取了功名之后,便会娶一个女子,不会与她来往。
贺临只能无奈的笑着说自己不会娶别人,更不会和她断绝来往。
可没想到卫柔却追问贺临,不娶别人,要娶她吗?
贺临与她开玩笑,说若是能中进士就娶她。
当时贺临对考进士这件事并不抱很大的期望,虽然人人都夸她有才,可她自己知道通过殿试这有多难。
从古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