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忽然上门了。
“州牧大人,这是驿站送来的,说是给您的信。”
贺临有些好奇,接过来才发现,居然是秦渊的信。
打开看完,她叹了口气。
虽然从奏疏批复结果能一窥皇帝对漳州这次灾情的态度,但看信里秦渊详细讲述那日朝堂之上发生之事,还是不免觉得心寒。
偏偏是这么个人掌权,百姓……苦啊。
好歹秦渊心里还有百姓,愿意替漳州的百姓站出来。
虽然也因此惹得狗皇帝不爽,指派了赈灾筹款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给他。
吃完饭,贺临又看完了今日灾情各项数据呈报,这才带着几十个兵离开州衙,去温家接温云熙。
温云熙出来的时候穿着齐衰服,双眼红肿,可见哭了许久。
“五服”是古代礼治中为死去的亲属服丧的制度,温老爷子去世,温云熙要履行的,便是五服中的第二种,谓之齐衰。
齐衰具体分为四种:齐衰三年,齐衰一年杖期,齐衰一年不杖期,齐衰三月。
温云熙属于孙女为爷爷守孝,所以是第三种,齐衰一年不杖期,意思就是要穿齐衰服一年,但不用拄拐杖。
因而是接温云熙去福州,贺临还特意准备了马车。
温云熙和婢女上了马车,贺临骑马于一旁。
今天的天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冷确实冷,但好歹没有下雨,也没有下雪了。
队伍很快启程,出了漳州城。
温云熙上次离开漳州还是去参加诗会,在察觉到马车驶离出漳州之后,温云熙掀开马车的布幔往外看了一眼。
一个个简易的棚子,数不清的人密密麻麻排开,灰头土脸,面黄肌瘦。
都是灾民。
她看的心中一阵不忍,缓缓放下了布幔。
“贺大人,如今城外的灾民有多少?”
“漳州城外近七万。”
“这么多灾民……”温云熙垂下眸子。
她如今连多看两眼都觉得残忍,贺临掌管着一州事务,每天都要处理灾民相关的各种事情,肯定更加难受吧?
温云熙不由想到,昨天贺临在爷爷床前的模样。
那是她第一次见贺临哭。
或许就如爷爷所说,贺临这段日子,一定过的很苦……
想到爷爷,温云熙又湿了眼眶。
一旁的慧语抓住她的手:“小姐……”
温云熙用帕子擦掉眼泪:“知道了,我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