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神贯注,注意每一寸的力度以及笔锋走向,因此是一个很好的平心静气途径。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的心绪也难免烦乱。
关上房门,贺临正要研墨,听到外面一声轻唤:“相公?”
贺临动作一顿:“进来吧。”
温云熙推门进去,看到贺临站在书桌前,笑问:“相公与母亲聊完了?”
“嗯,刚刚从母亲院里过来。”
见她拿着墨,温云熙上前:“相公可是要研墨?”
“是,打算练练字。”
“我帮相公研墨吧。”
“好。”贺临把墨递给她,转而去铺纸。
明月高悬,烛火摇曳,房间内沉静寂然,只能听见外面的蛙鸣声。
转动着手腕,温云熙打量着贺临的神色,“相公可是有心事?”
贺临拿笔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她:“你练就了什么火眼金睛吗?”
“虽然相公在母亲面前,已经极力装作欢喜高兴的模样,可瞒不过我的。”
磨好墨,温云熙又拿起一旁装清水的茶盏,往砚里加了一些清水:“相公若遇一般烦闷之时,便喜欢练字以纾解,若是极其烦闷,则会把自己关到书房里,坐着发呆。”
行吧,了解这东西果然可怕,尤其是日夜躺在自己枕边的人。
贺临无奈笑笑,用笔沾了沾墨水:“这一趟去永平的确遇到了一些事,不过最让我烦闷的,还是今天才知道的事情。”
贺临在纸上落笔,片刻之后,写了两个字:“这个人是去年府试,我亲点的案首,一个性格不错,才学也不错的年轻人。
后来他也过了院试,本应是前途一片大好,可就在前几日,他失手杀了他好赌打人的父亲,现在入了狱。”
温云熙低头看过去,纸上的两字是——谢宇。
“相公定然心痛、叹惋至极吧?”
“的确如此,可除此之外,还有几分惆怅与纠结。”
“纠结?”
“他这个案子,是卢同知处理的,当时我并不在漳州,卢同知并未将他的卷宗入库,说是交由我处置。”
温云熙愣了一下,随后也意识到贺临这话背后的含义:“相公在纠结该不该放了他?”
“我知道,依大庆律法,他该判斩刑,可我这心中……的确不是滋味。”贺临叹了口气,难得有些迷茫,将目光投向温云熙:“你觉得我该如何?”
不等温云熙回答,她又连忙摆摆手:“罢了,罢了……不用你回答,也不该你回答。”
拿这种事情问温云熙,让温云熙帮自己选,就是把自己的压力转移给温云熙。
怎么看都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