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张兄,在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同年是天元山举子范怀恩,范学长。”
云文杰给张潇热情介绍着中年书生,当下称同年不为过,一声学长为敬重。
白发苍苍尤为童生,科举不第三年又三年者比比皆是,而人到中年依旧甘为举子者大有人在,亦如为了上岸。
张潇虽然会望气诀,但从来恶人骗子不会把字刻在脑门上,人心更是叵测。
在张潇的眼里这范怀恩是恶人,而在范怀恩的眼里,他张潇又何尝不是那个坏好事的恶人。
在这乱世将起的世道,若不涉及人族大义,大家只是立场不同而已,没有所谓的非黑即白,只是各为其主罢了。
而我道中人虽能各为其主,但我道中人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
一番寒暄客套之后,三位新郎官落座推杯换盏,虽然看着有些荒唐,但现实有时候比小说更荒唐。
至于想要今晚拔得头筹,三人中也就云文杰这位毫不知情的情场浪子才会有这种天真浪漫的想法。
张潇可以肯定,范怀恩之所以对他有杀意而不是目标云文杰,范怀恩也只不过是在怀疑他而已。
不过比起赛雪姑娘与那老仆妇,若不是此时此地范怀恩受制于人,范怀恩就用不着怀疑,而是直接将他给灭了。
“在下虽痴长二位学弟,但这一声学长着实让在下惭愧,在下才疏学浅,人到中年却屡试不第。”
“二位学弟青年才俊,今科定能金榜题名,不像在下这般岁月流年赋之蹉跎。”
范怀恩似乎有感而发,举杯邀饮,从言谈举止来看,这范怀恩装什么像什么有一定的道行。
云文杰举杯笑道:“范学长过谦,范学长只不过是暂且明珠蒙尘怀才不遇,此次进京定能时来运转一飞冲天。”
“承蒙范学长吉言,在下满饮此杯,先干为敬。”
张潇则是有些举杯不定,倒不是美酒不甘甜,而是尼玛此刻酒中被下了手脚。
不过,张潇并没有阻止云文杰将酒豪饮的意思。
男人间的友谊有时候并没有那么复杂,若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桃园作陪,三妮花间开心追蝶,他与云文杰便于桃花之下放浪形骸把酒言欢。
虽然如今酒中被范怀恩做了手脚,但至少不是立刻要命的毒酒。
此次进京便让云文杰这位朋友吃些苦头有好处,也算是一种历练而不光只是游山玩水般的游历。
之所以张潇可以肯定如今被做了手脚的酒不会立刻要了云文杰与他的性命,看着红烛高燃,如今还不是时候。
赛雪姑娘与老仆妇早已知道范怀恩想要干掉云文杰,还会有如此安排,那肯定也是一种试探,而这试探之人不会是云文杰与范怀恩,而是他。
利用范怀恩急需自证清白来试探他,若见云文杰喝洗脚水,假如他是那个动手脚的保护之人是阻止还是不阻止,亦或者他喝还是不喝。
云文杰一杯美酒下肚,将杯倒举,然后这才笑嘻嘻对范怀恩说道:“虽范兄贵为学长,然战场无父子,情场无兄弟。”
“今晚这如意郎君,你我三人来个君子之约,先说好,各凭本事,但不论谁胜谁负拔得头筹,明日需做东,一谈今晚风流韵事一笑了之如何?”
云文杰虽然话是对范怀恩说,但却是对着张潇挤眉弄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两人先把这范怀恩给灌醉了,到时候房中佳人还不是他兄弟两人的囊中之物。
张潇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都已经喝了人家的洗脚水了,云兄,江湖险恶,做人不能太过天真单纯,你只是想要别人醉,而别人却是想要你的命。
不过在这晚枫楼还不会有什么事,但出了这晚风楼那可就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