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依然还是浓眉大眼,可曾经率真明亮的铜锁眼里有光,现在,这光不见了。
“铜锁,你回来啦。”陆南枝心疼的招呼一声。
铜锁再绷不住,扑过来一把抱住陆南枝,没说话,但抽噎着哭到浑身颤抖。陆南枝一直觉得自己善谈,可此时,她却找不到什么语言去安慰铜锁。
傅向北和任道远招呼调查组去东屋说话,陆南枝就拉着铜锁去了西屋。
铜锁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声音沙哑的厉害:“南枝姐,谢谢你告诉我,我娘去世的消息。”
陆南枝叹口气:“你向北哥不想我告诉你。他怕你冲动回来直接和吴家开撕,是以卵击石。但这个事太大,我不好隐瞒。我也觉得,你能在那一刻跟我们求救是成长了。那再做任何决定前,都会做充分的考虑。”
“为人子女,这个事应该知晓。”铜锁红肿的眼睛里忽然又流下两串眼泪:“南枝姐,中秋节的前一晚,我回家了。”
陆南枝伸手去拿帕子的手猛的顿住,脑袋里闪过陈大山那些话,她一个外人都觉得残忍至极,而铜锁竟然亲耳听到了。
“从小到大,我以为我爹和我娘是世上最恩爱的夫妻。我娘脾气不好,我爹从来都顺着。我爹老寒腿,他冬天的棉裤永远是新棉花。两个人是分房睡,但我爹说是他打呼噜太响,怕吵到我娘。
我爹对我很好,每次去镇上都给我买好吃的零嘴,不舍得我下地干活挣给公分。南枝姐,我从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我从来,从来不知道他对我和我娘一直带着深深的恨。”
陆南枝倾身过去,将铜锁抱进怀里。
“这个世界有多残忍,人就有多坚强。你向北哥经历的痛苦不比你少,但他扛过去了。铜锁,我相信你也会挺过去的。一切不幸都会过去的。只是,你既然那一晚就回来了,为什么没来找我们?”
铜锁轻轻推开陆南枝,使劲摇头。
“你们已经帮了我太多。而这件事也牵扯太多,早已不是你们能力范围能左右的。所以,我当晚就离开三宝村,在暗处了解了此事后,就又回了北市。”
陆南枝不解:“可是,北市的庙门那么多,你一个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就将这个事给搅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