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参军苏铭于宵禁时分外出,具体原因不详。
亥时三刻,月明风清,其于长乐县庆义坊显庆街道,目睹更夫刘阿大惨死。
刘阿大死时目光惊恐,仿如撞见邪祟,其状甚惨,肝胆俱裂。
经仵作勘验,其周身无明显外伤,亦无中毒之状,疑似死于忧惧之症。
其左手手指指向一灯笼,似为死前暗示。
苏司马戏称其为“灯笼怪”所杀,不过奇谈怪论,一家之言。
余窃以为更夫为意外死亡,忧惧而亡。此案案情明了,无需再查,特此结案!
县令娄知敬在更夫刘大的案卷上盖下了印绶,同意结案。
案卷原件上交刑部,副件留在长乐县县衙存档。
缁衣捕头关小七的结案陈辞,写的十分精彩,详略得当。
他既没有点破苏铭深夜纵情声色场所之事,又不忘乘机在案卷中暗讽贬低他。
关小七洋洋得意,以为万事大吉,准备今天约上张环等人去流云轩放肆嗨皮一场。
灯笼怪杀人案如此迅速就结案,其实不过是关小七等人尸位素餐,功利心作祟罢了。
马上临近霜降了,每个季度的例行巡查就要在京兆府下辖各县展开。到时京都按察使会巡视各州县,重点考察稽核治安民生。
届时如果被其发现沉案积案积攒过多,业绩肯定会不好看。这也会直接影响全县各级官僚的薪水俸禄评级,甚至仕途。
所以娄知县明知此案可能另有隐情,也只能佯作不知。
然而苏铭此人却是例外,他对于这些仕途毫不在意,他相信这名更夫的死因也绝不是那么简单。
他这人就是务实之人,一个字概括就是轴!
虽然说在当权者眼中,一名更夫的命贱如蝼蚁,死了也无人知晓,何必浪费时间在此。
苏铭却认为这样的时间值得浪费,底层贩夫走卒也需要一个为他们摇旗呐喊之人。
在长乐县县衙里,县丞吴一帆绝对算得上一号人物。
虽说吴的官职小,却掌管着县里的财政大小开销,绝对是妥妥的肥差。
这样的人物,必定是上头有人,才会捞到如此肥差。
据说此人是京城吏部某位大员的外甥。
娄县令对于吴一帆也是毕恭毕敬,虽然他是名义上的一县之主。
此刻吴县丞正与心腹阿虎小声密谈,二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
苏铭此时经过一番周折终于打听到了,关于更夫刘阿大的一些生平事迹。
一位卖羊肉汤的老大爷,十分热心地告诉了苏铭刘阿大的事迹。
“大人,小人听刘阿大自己曾经吹牛说,自己是砀山人,祖上也是出过帝王。他先祖虽然出生草莽却斩白蛇起义,于乱世中建立伟业丰功。可惜他这一支血脉却沦落为贱民!”
“大爷,刘阿大有说自己如何辗转来到京兆府的吗?”
苏铭将烙饼掰成碎屑状,放入鲜美的羊肉汤中浸泡,随后大口地喝了一嘴,表情陶醉。
他赞叹道:“想不到在这异世界还能吃到如此地道的羊肉泡馍,真是人间美味啊!”
“大人吃饭这么讲究,真是了不得。只是你说的羊肉泡馍,我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额,见笑了。请继续说说,你知道的关于刘阿大的事迹。”
“刘阿大,吃这烙饼时喜欢裹着大葱吃。据说他们那里的人都喜好这口。”
“据他所说,当年他年少时,河水改道,他们那里发了大洪水了,淹死了不少无辜百姓!他就在那时为了生计被迫成为难民,跟随着难民大军来到帝都。”
“后来,据他所述,他成为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