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下午时分,李智云怀里抱着各种图纸,来到甘露殿的门口,就听见里面杨广大声喊叫——
“住口!”
但那人似乎并不为意,继续说道:“陛下当忆先人创业之艰辛,现在百姓穷困,府库空虚,禁令不行……陛下,此时国家危难之际,更应与民修养,整顿吏治,剪除奸佞,以图后治。”
“给朕闭嘴!”杨广大吼道。
“陛下,先皇早在开皇年间就已禁止贵族死斗,宇文邕也早禁止了这种对决,所以独孤阀与李阀的械斗,都应当下狱流放,而绝不应该再搞什么生死对决,出尔反尔只会让纲常败坏,律法失去威严,也让陛下失去贵族们的敬畏。”
“不要再说了!”杨广虚弱的说道。
“东征之事,更属荒唐,陛下当知上兵伐谋,国与国之间打交道,绝不仅是兵戎相见。”
“朕已经三番两次的召见高元,他都对朕置之不理,朕忍无可忍!”杨广拍案而起。
“陛下,这正是臣所要说的,辽西,燕郡,柳城三郡已经多少年没有整顿过军略,三郡守卒加起来也不过万人,如何能抵挡高句丽的进攻——”
“早在大业初年,臣就建议加强北方六郡的军备,但陛下嘴上答应,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建东都,制龙舟,修运河,巡游天下……陛下没有扎紧篱笆,却要怪罪恶狼跳进来,将羊吃掉,天下岂有此理?”
杨广为之语塞。
“陛下,这天下苍生无不视君上为父,可陛下登基以来,不查民间之疾苦,不顾百姓饥寒,西征吐谷浑,无寸功可言,如今天下已经处在分崩离析的边缘,陛下还要倒行逆施,岂不是要葬送这大隋的江山?”
“赵孝才,你再敢说一个字,朕就把你脑袋砍下来!”杨广剧烈的喘息着。
“陛下,臣不怕死,臣这些年来一直深感两代皇恩浩荡,老臣难以报以万一,所以才特意从洛阳赶回来,劝阻陛下,如今老臣的话说完了,请陛下发落。”
李智云不理会独孤盛的阻拦,直接闯进内殿来,这个赵孝才是谁啊?谁说隋朝没有耿直的忠臣啊,这不就是吗?
“赵才,你个狗东西,你是想气死朕!”杨广出声骂道,旋即看到了李智云,脸上竟然露出笑容,说道:“智云来了?来,到朕身边来!”
李智云走过去,眼睛却盯着地上跪着的这个身形魁梧的老者,只见他满面红光,剑眉鹰目,一脸的彪悍之色,但须发皆白,看上去最少有六十岁了。见到李智云看他,立时回以冰冷的目光。
杨广眉毛拧起来,“赵才,你滚蛋!以后没有宣诏,不许入宫,朕这次就不治你擅离职守之罪了。”
“陛下,臣还有话说,佛子是何等尊贵的称号,陛下竟然授予一个六岁孩童,岂不让万世嘲笑?”
李智云立时斜楞着眼睛,我又没招惹你,你干嘛喷我?结果被对方狠狠地呸了一口,唾沫星子差点溅到脸上,立时大怒,他脚步一转,来到对方面前,说道:“赵老头儿,你可是看不起我?”
“呸,无知稚童!”
李智云连忙举起袖子遮脸,鉴定无毕,这就是一个喷壶,和魏征一个档次的。他退后了两步,和对方拉开距离,说道:“好,我今天就和你辩一辩,谁输了,谁就叩首道歉!你敢不敢?”
杨广大感有趣,坐到龙床,抬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小娃娃,回家喝奶去吧!”赵才不屑的说道。
李智云转身向杨广道:“师伯,这老东西是谁啊?”
“赵才,字孝才,右骁卫将军,负责守备东都。”
李智云回身施礼道:“赵将军,小子有礼!你请起来,小子有几件事不明,还要当面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