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指着二郎山的方向说道:“这山里的野果子很多,随处都能找到吃的,出门的时候带了一盒米饭的,没想到找个羊要这么多天,米饭吃完了就开始找野果,找不到野果的时候就饿着忍一忍,找到了再吃。”
“你找个羊,怎么走这么远呢?”
老人回忆说道:“五天前羊走丢的,当时也没在意,想着隔天就能回来,这样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平时这些羊就在附近不会跑远,过了两天还没回来,我这才想起来去找。三天前早上出门带了点干粮,觉得晚上就能找到了,谁知道在山上越走越远,晚上是可以回家的,但是想到明天又要重新找这一片山,我就没回去。找了个山洞随便对付了一夜,昨天又找了一整天,傍晚才发现羊群,当时就少了三只羊,我琢磨着再对付一夜,天亮了在附近看看,这不早上又找了个把小时,是实在找不到了,这才赶着羊往回走。”
“羊群走丢的事,经常发生么?”
“偶尔一夜没回来倒也是正常,连续两晚没回来,不免有些担心,结果还是少了三只,也不晓得是被人抓走了,还是被熊给舔了。”
林逸飞听的有些心情沉重了,看到地上那些吃一半丢一半的西瓜,不禁想起了考斯特上的一车领导,同样是人,过的却是不同的人生。
坐在观景台上,和老人闲聊起了山里放羊的生活,老人今年六十多岁了,儿女在大城市打工,说起打工的时候,老人脸上写满了自豪,他对林逸飞是这么说的:去大城市工作了,见识过大世面了,特别有出息。
当林逸飞闲聊问起具体工作的时候,老人又说不上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子女在大城市究竟做什么。他说自己养的这些羊不是为了卖钱,就等着过年的时候一家人回来,宰个猪杀个羊,团团圆圆的过个年。
说起过年,老人又有些沮丧的吐槽子女已经两三年没回来了,沮丧之后又是自我安慰,告诉林逸飞他的子女都很忙,因为被领导重视而身居要职,即便是过年也不得闲。
听到这,林逸飞也发现自己有那么两年都是一个人在外面过春节,真的忙么?只不过是舍不得过年期间高价的机票。
春运时,昆明飞哈尔滨的机票都接近两千块钱,往返加一起要四千,然而回家最多也就待上一星期,年三十前回到家,初五、初六就要赶回来。细算一下,这一趟折腾下来大半个月的工资就没了,还折腾什么呢?
开个视频聊几句,年也就过了。
年轻的人忽略了家里老人的期盼,人生的常态就是聚少离多吧。
吃完饭,老人帮林逸飞一起收拾东西,把折叠椅一个个的放在后备箱里面,收拾完东西,老人见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了,搓着手道谢还客气的邀请林逸飞去他家里坐坐。
林逸飞委婉的回绝后,老人这才弯腰道谢后一步步走远,摇晃着手里的柳枝,把路边、山坡上啃食青草的羊赶了回来。
看着老人的背影,林逸飞拿起手机拍下了一张对焦模糊的照片,照片中,老人模糊的背影和羊群,成了这条路上孤独的风景。
旅行的意义,或许就是遇见不同的人生吧。
从二郎山观景台再次启程,心情莫名的沉重了不少,下午五点抵达康定市,康定最热闹的就是横跨康定河的那座桥了,可惜的是桥上已经放置了锥桶,不允许停车了。但是桥上有很多摆摊的,林逸飞把自己的折叠桌椅和果茶罐罐搬运到桥上,车停在了桥下的路边停车位。
今天的林逸飞听从了谭永义的建议,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