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洗漱好的袁依菲走出了洗手间。
袁依菲看到陶茹大呼小叫,她凑到餐厅门口,笑着道,“这一大早是怎么了?怎么还吵起来了?”
袁依菲话里有话,点着陶茹,“您来了,也是好久没在这个家里看到您的身影了,您是来照看老向总吗?”
袁依菲冲着袁佩佩假意责怪,“夫人好不容易来照看老向总,你阻拦个什么劲啊!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袁佩佩避让到了一边。
陶茹倒是有点自知羞愧了,自从向明远确诊,她就避而远之了,属实有点没良心。
陶茹重新坐回位置里,“算了,我等他吃完下楼吧,倒也不是很急。”
这时,家门口,苗舒曼疯疯跑跑进了屋。
苗舒曼一脸兴奋,她冲到袁佩佩身边,紧紧拉着袁佩佩的双手,激动着,“崽儿,崽儿……”
袁佩佩惊喜道,“下崽了是吗?花猫下崽了是吗?”
苗舒曼兴奋眨眨眼,袁佩佩转身冲着袁依菲说道,“妹,我和苗姐姐前阵子捡到了一只怀孕的花猫,花猫受伤了,就养在后院的小棚子里了,花猫下崽了!”
苗舒曼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她比划了数字“五”,紧接着,她又摇摇头,把小拇指给按了下去。
袁佩佩即刻意会儿,“生了五只,死掉了一只?”
苗舒曼点点头,有点难过,“救……不活……”
袁佩佩脱掉围裙,她拉过苗舒曼的手腕,冲着袁依菲说道,“妹,一会儿,你帮我去老向总的房间收餐盘,我和苗姐姐去后院看小猫。”
袁佩佩拉着苗舒曼便要离开,苗舒曼下意识在大厅里停留了片刻。
她就定在原地,目光朝着二楼望去,似是预料到了什么,或是感知到了什么。
苗舒曼伸手指了指二楼楼梯口,身后,袁佩佩用力扯拽,“走了苗姐姐,发什么呆呢!去看小花猫!”
两人跑出大宅,餐厅里,袁依菲说道,“我去楼上,看看老向总吃完没。”
袁依菲朝着楼上去,陶茹即刻跟上前。
两人走到紧闭的卧房门口,袁依菲轻轻敲门,里面无响应。
陶茹凑上前,开口道,“老公?”
袁依菲预感不太妙,她直接推开房门,却见,屋内死一般的寂静,一切都是无声无息且毫无生气的。
摆在床上的小餐桌,餐食一口未动。
而床上,向明远蜷缩着身体,已经没了气息。
陶茹冲进房间,嘶喊大叫。
袁依菲定在原地,这一天,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
来的有些早,早得不那么正常。
等楼下的向阳冲进房间,向明远的死讯被正式宣布,甚至都无需抢救,无需挣扎。
那死亡,就好像是选好了日子,选好了具体时间,甚至选好了死亡的姿态。
袁依菲走到小餐桌旁,饭菜一口未动,但粥碗下,压着一张小小的字条。
字条上的字迹,是向明远的,袁依菲认得出。
字条上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
袁依菲当即明白,这三个字,是向明远写给袁佩佩的。因为这餐盘,以及这餐食,每日都是袁佩佩负责送来,也是袁佩佩负责清洗。
这无力的三个字,是向明远写给袁佩佩的。
他知道袁佩佩是谁,只是不知,他是何时知晓的。
向阳定在床边,沉默了许久,如同这房间里压抑的氛围。
忽然,他的情绪崩溃,他想起昨晚向明远对他说的那些话,那些话都是向明远提前想好的,说完了,遗憾也就了结了。
遗嘱写完了,交代讲完了,剩下的日子还要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