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有疑点。
林校看了看仵作房里的泥人,顺手拿起钢针,扎进了泥人的颈部,并拔了出来,观察了下形状。
她又再次折回尸体身旁,仔细查看他的颈部,除了那一排“牙印”,只有另一侧的一处淤青,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个淤青,其他尸体也有么?”
仵作探过头看了看林校手指的方向,道:“有,像是掐痕。”
“世间已知的猛兽,即便下颌再无力,也是会留下一些下牙的牙印,如你所说,这排‘牙印’出现的位置,都非常巧合的在同一个地方,而这掐痕若是和‘牙印’是一对的话,”林校双手合十,默念冒犯,随即伸出手去,将手指悬空在那淤青的位置,再张开手掌对应那排“牙印”的位置,“有没有可能,是这样杀的人?”
“倒是和你的手大小相似。”仵作看了看道。
“可不是我。”林校连忙撇清嫌疑道,指着一旁放着的死者衣物,“这伤经过雨水的冲刷,伤口附近的血迹虽大多被冲掉了,却还是在衣襟处留下了大量的血,说明致死的伤不是别处,就是颈部的大动脉。”
“大动脉?”仵作愣了愣,“是哪条脉?”
她愣了愣,古时候不叫大动脉?
“就是,自刎时,一刀毙命,血溅当场的那条脉。”不知道这么解释,他能否听得懂。
“人迎脉?”
林校转头看了看门口附近的方青,他点了点头。
“对,就是,这位置才是真正的死因,我没说错吧?”
“倒也没错,只是,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仵作看了看门口的方青,又看了看林校,“你是……”
她立刻回道:“我不是,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你看衣服上沾染的血迹,那出血量最大的部位,便是颈部,这对一个仵作来说,要辨别不会这么难吧?”
仵作咳了咳:“自然不难,只是你一个舞刀弄枪之人,怎会知道这些?”
难道要告诉你是刑侦剧看多了?
林校没有解释,继续说道:“不看尸体,光从衣服上的破洞和出血量看来,其他的伤口都未直接伤及要害,且都是死后造成的,现在要找的便是凶器。”
方青接道:“可这样的凶器,闻所未闻。”
“去兵器铺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还能有比兵器铺老板还知道的多的人么?”林校拿过一旁的纸笔,在上面涂涂画画了片刻,吹了吹干,便交给了方青,“找兵器铺问问,看看有谁做过这种形状的暗器,另外,若是没有,你就这样……”
她凑近方青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后,方青微微一笑:“高,真是高,那我去了。”
仵作看了看方青独自离开的身影,又继续忙着手头的事。
“听说你有镇魂剑,出鞘后必须见血才能回鞘,可有此事?”
林校回过头来:“你对镇魂剑有兴趣?”
“见到拿着镇魂剑把码头闹得鸡飞狗跳的本尊,能不有兴趣?”仵作微微一笑,随即嘴角垂了下来,“不过若不是你这么一闹,我这些话也无处去说。整天替这些无人认领的人收尸、入殓、下葬、立无字碑。”
她看了眼手中的圣灵剑:“我也想知道死的都是谁,是谁杀的他们。我没那么高尚的品格,做这一切,也不是为了百姓的安宁,只是为个真相。”
“巧的是,”仵作剪断缝合线,直起身舒了舒筋骨,“我也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所以,即便主簿不愿帮你,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林校收回成见,对这大叔仵作有了新的改观,看来衙门里也不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体制内的人,拿着钱不干事混吃等死的人真的让人没眼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