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的日子,以及将士们赶路的脚程,援军最快也要明日夜晚才能抵达景阳关外。
更何况这几日大雨倾盆,援军的行军速度势必会受影响,来援之日,更需再折日许。
而关前钱昌的营阵中,你们都看到了,他早已挖好泄洪沟,所以他根本不会给我们时间去等待援军。
再或者,就算我们将能打的将士,都拉到关头,也确实挡住了钱昌等来了援军,可我们有大开城门放水的资格吗?
以我们目前的兵力和将士们的身体状况,开了城门,我们能顶住钱昌军的大举入侵吗?
我想答案你们心中都有,不能!
而城门不开,满城的疫水,在雨后烈日的曝晒下,只会让疫病传播得更加迅速。
到那个时候,天门关就是充满瘟疫的鬼门关,援军来了也不过是增加疫病下的伤亡罢了!”
李常说罢,眼睛依旧略带期待的看着几人,他将心中的担心全都说了出来,或许还是想听到反驳,想听到不一样的声音,来告诉他还有机会,景阳关还能守。
可此时的房中,原本还满心不服的几人,也都在听完李常的话后,无力反驳,或是颓坐桌边,或是低头叹气。
面对李常说出的无情事实,他们根本没有解决的方法。
一阵无声的相互对视之后,李常拾起床边的将盔,单手抱在胸前,而后走到张将军的身旁,无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张啊,我又何尝不想守到最后一刻,战至一兵一卒,可死亡要有意义,最起码和我们打的得是人!
可如今我们面对的,是比钱昌还要凶狠百倍的是疫病,若是不退,数万将士可就白白折在这了。”
感受着李常的意难平,张将军并未再激动,只是颓然回了一声:“是我欠考虑了,军师你看我们何时撤兵?”
“现在就撤,趁着月色,因为以我估计,明日一早,钱昌就会攻过来,毕竟雨水一过,他的等待便没了意义,所以他必定来犯。”
“知道了,我这就传令下去。”
“去吧,那个刘将军,你随我去一趟疫屋。”
“疫屋?军师那里可全是患了重疾,命不久矣的将士,你若是前去,也染了疫病那可怎么办?萧家军不得无头啊……”
“刘将军无需劝我,此事就算染病,我也必须得去,
此番紧急撤离,以我们目前的兵力,将有大半伤患留在此处,
不论是否是时局所致,皆是我李常对不住他们,
我虽无法带他们所有人离开,但至少我都需告知他们,若是他们有人依旧选择离开,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我李常也绝不丢下他们。
我想将士们也不会因为我带上他们,而心中生怨。”
李常言罢,几位将军皆没再言,毕竟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若非此刻军中情况特殊,他们又怎会丢下那些染疾的弟兄,
要是能力所及,只怕就算明知带上他们,自己也极有可能患病,他们也不会落下一个兄弟。
……
雨后的夜色格外明朗,漫天的星辰像是真被雨水冲刷过一般,明亮异常。
可景阳关的空气却依旧冲刺着一股刺鼻的恶臭。
这绝美夜色与周遭环境的强烈反差,让此时的萧家军众人心头添了难以言状的悲愁。
他们的背影是那么的凄凉。
他们相互搀扶着,拖着狼狈不堪的身子,涉水而行。
他们每个人的动作都是那般轻巧,像是深怕渐起周遭的水花而发出哗哗的响声,去告诉那些无法一同离去的哥们,他们要弃他们而去。
他们每个人的心情都异常沉重,因为越是小心,越是不愿发出声响,就意味着他们的内心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