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大牢内。
江晏宁正在昏睡间,听见有脚步声,便惊醒了。
她这两日,一直都是醒了哭,哭累了睡,脸上已经全然没有了镇北侯府千金的骄傲。
昔日的贵女做派,短短两日,就被磋磨到没有几分神采。
来的是个小太监。
江晏宁看到希望了,她惊恐的神色里透出一丝喜悦。
她用手拨了拨两边凌乱的头发,十分用力地擦了擦脸上的污垢,期待的问道,“是宣王殿下来了吗?”
宣旨的小太监并不理会她,而是嘲讽道,“江二小姐说笑了,殿下怎么会来这腌臜之地。”
江晏宁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嘴里一直呢喃道,“阿娘不会骗我的。”
小太监蹲下身笑道,“这是皇上恩典,殿下惦记您,命老奴前来送你入府。”
那种失落转瞬即逝。
她眼里含泪的疑惑道,“送我入府?”
小太监应声道,“轿辇已经在外头候着了,小姐莫不是要这个样子,见宣王殿下吧.”
江晏宁失落的心情,回温了一点。
她立马从地上爬起来,用手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髻,在脏兮兮的衬衣上擦了下自己的双手。
小太监冷哼了一声。
走出刑部大牢的时候,江晏宁重新看见日头,光线有些刺眼,她便抬手挡了阳光。
抬眼就看见,面前带有楚字的马车,已经候在门口了。
车前站着一个女人,姿容不比自己差多少,眉眼间有着和楚羡一样的冷冽。
木蓝看着江晏宁,神色平静道,“是江家二小姐?”
江晏宁有些茫然的应声道,“嗯,你是?
木蓝淡淡道,“我是宣王府的人,奉命来迎姑娘入府。”
随即从马车里拿出来一件红色的毛绒大氅,将她裹紧。
一路上。
江晏宁蜷缩在马车里,刚刚还在大牢里闪过的喜悦,转瞬什么没有了。
她小心翼翼看向木蓝,“我哥哥呢?”
木蓝愣了一下,答道,“江公子还在回京都的路上。”
江晏宁面露难色的问道,“那个死......”
话到嘴边,随即改口道,“王妃她?”
木蓝浅笑道,“正是王妃让我来接你的。”
江晏宁听到是江向玄让木蓝来的,满脸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她?不是殿下让你来的吗?”
木蓝淡淡道,“我是伺候王妃的人,你说是谁命我来的?”
她不吭声了,心里暗自想道,“这个死肥婆能有那么好的心,她巴不得自己死呢,怎么会?”
江晏宁一直盯着木蓝。
到了宣王府!
却也不见江向玄的人影,而是被带到了偏房。
木蓝吩咐道,“姑娘且先梳洗休息半日,待殿下回来再做安排。”
江晏宁带着疑惑和疲惫,只好先稍作休整。
......
冰天雪地里。
一辆押着朝廷重犯的囚车,向京都方向驶来。
白茫茫的雪景里,只有两行枯枝和一队车马。
囚车里的少年一身囚衣,双颊已经被风雪冻的通红,睫毛上挂着冰霜。
即使已经沦为阶下囚,他依旧在囚车里坐的笔直,双目直勾勾的盯着京都方向。
江晏松不明白为何顷刻之间,整个镇北侯府就没落了。
他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坐在车里。
旁边的狱卒看着马车里依旧挺直腰杆端坐着的江晏松,不屑的跟另一个官兵高声说道,“这还撞上了。”
另一个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