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杂音很重,断断续续信号非常不好。
我叫了两声‘喂’,那边才在滋啦滋啦的杂音声中传来丧狗的声音,“您好,找哪位?”
大概是误以为生意找上了门,所以口气异常的客气。
我赶忙自报家门。
丧狗微微愣了一下,思索了片刻笑道,“哟,是老万大哥的侄子,对吧?”
侄子?
我满脑子问号。我什么时候就变成万事知的侄子呢?有人问过当事人的意见吗?
丧狗这些年在社会上磨练出了一张厚脸皮,也不跟我客气,自来熟地和我笑道,“大侄子,找你叔叔什么事儿?”
叔叔?现在的人占便宜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我表示很想摔手机!
我倒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心平气和一些,“您能不能跟您徒弟岳胜男打个招呼,我目前这边进展还挺顺利,暂时不需要她的配合……”
“哦,你就为这事儿啊!”丧狗直接拦住了我的话,“大侄子,我懂你的意思了。不过是这样啊,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你一个人力量终究有限,有个人帮衬一把事半功倍,可比你一个人闷头琢磨快多了。更何况我还能趁此机会赚点儿名声,现在这‘雨夜屠夫’闹得街知巷闻,要是咱们两家双剑合璧把这个案子拿下来,广告费都省了,直接就出名了,我敢保证未来十年不缺活干。”
我觉得后面这段话才是重点。
我一头黑线,“可是……”
“你别可是了。”丧狗心急火燎地说道,“我徒弟聪明伶俐,肯定不会耽误你事儿的,我这边正在甘肃找人,马上要进无人区电话就没信号了,回头再说吧。”
我话还没说完,丧狗直接挂断了电话。
真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连挂电话的方式都一模一样。礼貌两个字估摸着都就饭吃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把手里的房产信息资料一股脑丢到一边,握紧了拳头正要发泄。二窝囊已经眼疾手快地抓着了我,“方寸大兄弟,你还是砸我吧,放过我的车!”
我缓了两口气,还是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我和二窝囊在车里一直待到中午时分,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警方那头的调查也接近了尾声。随着警戒线的撤除,还迟迟不肯离开的记者蜂拥而上,想要抓紧时间拿到第一手的新闻。
二窝囊看了我一眼,“咱们咋整,也过去吗?”
“不用急,等他们结束的。”
“那咱们现在去哪儿?”警戒线一撤,车辆不能再在路边随意停靠,交警已经开始有序的疏导交通,我们必须沿着道路正常向前行驶。
我想了想,“去昨天的地方。”
“啊?”二窝囊傻了眼,“方寸大兄弟,你还真要去那个闹鬼的房子探秘啊?”
“嗯。”我点点头,“顺便吃碗面,我请客。”
“算了吧。”二窝囊想都没想得摇头拒绝,“吃了也白吃,肯定会吐出来。”
二窝囊这个人虽然犹豫不决没什么主意,但却有一个非常好的优点——听话。基本上指哪打哪没有二话,我对此表示非常满意。
车子兜了一个大圈,途中我们在加油员鄙视的目光中加满了油又顺了两份报纸,这才摇摇晃晃地行驶到那片待拆迁的棚户区。
下车后我们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昨天那间房子。
站在矮墙外,二窝囊谨慎地向内张望了一番,“我怎么感觉不出这房子有什么不对?”绕着房子走了一圈,“方方正正,坐北朝南,位置也中规中矩,怎么会闹鬼呢?”
“你什么时候有看房子识鬼的本事了?”我打趣他,“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