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满肚子牢骚,但二窝囊还是顺从地把车向那片待拆迁的棚户区开去。因为大雨的关系,路上有点儿堵车,二窝囊嘟嘟囔囔地说道,“我咋就不信那个变态会再跑回到那个破房子呢?方寸大兄弟,肯定是你的感觉出了错,赶紧听我的话再想想其他路线,别耽误咱们大显身手抓坏蛋啊!”
其实我也不敢确信马小军真的会回去,但内心深处却始终强烈地重复着一个声音——马小军会回到那间他童年待过的地方。
也是改变他人生路线的开始。
路上岳胜男的手机一直在响。孩子被找到意味着雨夜屠夫案已经成功侦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则是凶手马小军的落网。警方显然是想全面获胜,毕竟这个案子已经牵动了太多人的心,如果还不能破案的话不但压力山大,警方的能力也会备受质疑。线人夹在警方和岳胜男之间负责传话,希望能得到更关键的有价值的线索。
岳胜男又不是傻子,在没有找到马小军之前肯定不会放出任何风声,以免这些人帮不上什么忙还要拖后腿,到时候放跑了马小军岂不成了千古遗憾?
我在一旁认真听着岳胜男和线人打太极,一个很急切地想要打听到消息,一个却又要极力隐藏着消息,双方斗智斗勇反复过招,对话十分的精彩。
岳胜男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这时候我忽然回想到马小军之前在对讲机里说过的话。他说这将是他最后一次下手,也是送给胡红的最后一份礼物。难道说马小军连杀了四条人命,都把她们都当成礼物送给胡红了吗?联想到胡红手中一直摆弄的红衣娃娃,我觉得马小军和我们想象中的变态杀手并不一样。如果他仅仅是把受害人当做布娃娃送给胡红呢?
我始终没办法理解马小军犯案的动机。
孩子找到的消息传到了千里之外的丧狗耳朵里,他在百忙之中打来了一通电话慰问岳胜男,顺便表扬了她几句。刺猬属性的岳胜男在丧狗的跟前儿倒是异常的温顺,不再怼天怼地怼空气,态度恭敬地向丧狗回复着事情的具体细节。
因为万事知和丧狗的关系,我曾经见过他几次。每一次都是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地走,严格意义上来说丧狗长得还不错,是个很有男人味的中年大叔,听说有很多跟他合作过的女性客户都非常迷恋他,经常明里暗里地向他送秋波。不过听万事知说丧狗这些年洁身自爱,也不知道是更看重金钱,还是心里早就有别人了?
一想到那个别人……我情不自禁地看了看岳胜男的表情,只见她脸色平静,似乎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难道是我想多了?
挂掉丧狗的电话,岳胜男轻轻松了口气。二窝囊不合时宜地开起了玩笑,“哎哟哟,真是太难得了,居然还能看到岳大小姐不张牙舞爪的样子,像只温顺的小猫似的,看来你跟丧狗的关系非比寻常啊……”
话还没说完,岳胜男就已经怒了,“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话就闭嘴,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二窝囊一愣,“那个……我就是随口开个玩笑而已,没别的意思……”
“谁跟你开玩笑?我跟你很熟吗?”二窝囊的话似乎触动了岳胜男的逆鳞,她脸色难看地盯着二窝囊,“以后少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
其实二窝囊没什么坏心眼,应该是打心眼里把岳胜男当成了伙伴才会这样加思索地随便开玩笑。看到岳胜男当了真,还说出这样一段伤人的话口,他也冷下脸来,闷闷地答应了一声,“知道了,以后绝不跟你开玩笑。”
车子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二窝囊专注地开着车,岳胜男则全神贯注地看着窗外,只有我尴尬地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解气氛,毕竟这个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