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岳胜男相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对于她的事情我却知道得并不多,简单概括似乎就一句话——丧狗的徒弟。
在其他的便什么也不清楚了。
她不说,我自然也不会去问。
岳胜男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徐徐讲述道,“你们应该都知道我是被师父收养的……”
这并不算一个秘密。以丧狗和万事知的关系来说,关于丧狗的事情自然是如数家珍。丧狗做记者的时候曾经有过家室,不过后来随着他的落魄,妻子也和他渐行渐远,甚至有一次丧狗回到家里,发现妻子居然和别的男人躺在床上。他当时气得抄起了斧头,妻子却坚称对方只是来家里修水管的。
丧狗气得浑身直哆嗦,谁家修水管会修到床上去?
妻子见隐瞒不住,当即提出了离婚,还扬言丧狗要是准备动手杀人就先砍死她。
丧狗自然下不去手。
妻子一脸嫌弃地痛骂他不算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刚性。两人离了婚,丧狗几乎是净身出户。不过他很快便在私人侦探界混出了一些名声,日子也越过越好,这些年里不是没有出现过女人,但丧狗却仿佛死了心一般,一心扑在了事业上,身边除了一个当做女儿看的岳胜男外,周围连个雌性生物也没有。
按照万事知的话来说,“他家里的蟑螂都是公的。”
不过据说丧狗前妻在他生活水准直线上升后,居然还恬不知耻地找上门来,表示自己要和丧狗复婚,还说丧狗这些年一直单身独居洁身自爱就是为了等她。
也是不要脸到了一定的地步。
结局当然很舒适——丧狗一脚将她送出了门外。
丧狗收养了岳胜男之后,万事知也曾打听过缘由,还特别担心岳胜男的来历有什么问题,别再搅和到拐卖人口的刑事犯罪中去。
不过丧狗却一口咬定岳胜男只是个无家可归得可怜孩子,其余的却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万事知自然相信他的人品,之后便也没有再问。
岳胜男此刻却自己主动提起了身世。
我连忙道,“这里面涉及到很多你的隐私,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不说,我们也不是那八卦的人。”
我看了一眼旁边满脸期待的二窝囊,他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变得异常郑重绅士,“是啊是啊,我们对你的过去没什么兴趣。当然了,你要是想说,我们也是最好的倾诉对象,免得把什么都憋在心里,回头再憋出病来。”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岳胜男缓缓道,“说真的,我已经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总归是过得不算幸福吧,那段回忆对于我来说很是痛苦,好像身体产生了自动反应,将那段记忆排除在了脑海之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出生在一个大山里,而且一座连着一座,绵延着看不到尽头。小时候我总是挨打,动手的人是一个一脸横肉的男人,我猜他多半就是我的父亲,只是也不敢肯定。后来有一天,妈妈带着我从家里跑了出来,那时候天都没有亮,我很害怕,紧紧地抓着妈妈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间的小路上行走,片刻都不敢停歇,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我们,只要停下来就彻底的完蛋了一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后来实在没有力气了,妈妈就背着我,我在妈妈的背上睡着了,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车站模样的地方。妈妈买了一个很大的袋子,红白蓝条相间,她要我钻进袋子里去,还反复叮嘱我千万不要发出动静,否则会被从车上赶下来。我当时又饿又怕,只能不住地点头。妈妈把我装进袋子,又拉好拉链,背着我坐上了大客车。因为袋子太大,我被塞进了行李箱内。那里面特别的黑,我一直记得妈的话,不敢动也不敢出声,只能紧紧地抱着自己。没想到我居然这样怕着怕着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