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听老万说过,人身上最容易修炼的是筋骨肉身,就好比健身的人,只要肯下苦功夫,身体自然会给你反馈,但这双眼睛却是最难练的,只有修为达到炉火纯青的人才会有这样明亮的一双招子。
我顿时收起了小觑玩笑之心,正色盯着和尚。
和尚笑道,“所见之人,比有道理。不知几位施主此行,求得是什么呢?”
我回以一笑,淡定地道,“平安。”
和尚点了点头,“平安乃是头等大事,的确是要求一求的。只可惜佛门虽然广大,却也不容妖邪,施主只怕是找错了地方。”
他是在暗示我一心法师也帮不上忙吗?
可万事知既然信心满满的让我来找他,难道还会出错?
我稍稍犹豫了一下,“我也是受人指点,前来拜见寺中修行的一心法师,想请高人当面答疑解惑,不知道方不方便?”
既然大家都把话摆在了明面上,我也不没必要再藏着掖着的了。
和尚微微一愣,但还是一脸平和地道,“恕贫僧直言,一心法师苦心修行,如今已不见外客,施主这一心愿怕是难了。”
也就是说一心法师不准备见我了?
是一心法师的意思,还是眼前这和尚的意思?
没等我开口,一旁的二窝囊便不高兴地扯着破锣嗓子道,“嘿,我说你这老和尚在这儿阴阳怪气的嘟嘟什么呢?显摆文言文呢?能不能说点儿我们能听懂的人话?你又不是一心法师,就能挺直了腰杆帮人做决定了?”
和尚身后的小沙弥立刻站出来维护师父,“大胆!不许对主持无礼!”
没想到这和尚居然是广济寺的主持师父。
我赶忙将二窝囊拉到了一旁,示意他不要多嘴。二窝囊哼了一声,不屑地道,“他们这些出家人啊,个个都以为自己是方外之士,超脱红尘,其实还不是活在现实世界里?你实在没必要这样敬着他们,越是这样越会让他们蹬鼻子上脸,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走人,和他们磨叨什么,你嘴皮子不累啊?”
我频频向他眨眼,偏偏他就像看不到似的,到底把话都说完了。
“你老挤眼睛干什么,不舒服啊?”
也不知道这二窝囊是真傻还是跟我装傻。
简直令人无语。
和尚倒是没有在意,一脸的云淡风轻,显然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等二窝囊说完,他这才笑着道,“这位施主话糙理不糙,贫僧的确越矩了。既然如此……”他略一犹豫,立刻拿定了主意,对身后的小沙弥吩咐道,“你去面见一心法师,就说这里来了三位年轻的施主想要求见,看看他怎么说。”
小沙弥躬身应是,匆匆出了门。
二窝囊立刻补充了句,“记得告诉法师是万事知让我来的!”
小沙弥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等待消息的过程中,和尚的目光落在了岳胜男的身上。他观察了半晌才慢悠悠地说道,“杀意乃是欲望之中最凶险的一种,需用自身善念感化才行,外界的力量终究是插不上手的。若是有觉得控制不住的时候,不用刻意收敛心神,多想想人性之中美好善良的画面与场景,也可适当缓解杀欲。”
这和尚有点儿本事啊!
居然一眼就看出了岳胜男体内的红莲本质,我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岳胜男也十分意外,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向和尚行了一礼,“多谢禅师。”
“不敢当!”和尚双手合十回了一礼,“贫僧本事低微,不能助施主一臂之力,实在愧疚得很,只盼望一心法师有办法帮忙。”
二窝囊撇着嘴道,“这个时候献殷勤了,之前不是还拒绝我们去见高人吗?”
这家伙,我真该想办法毒哑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