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紧张了。
他可不想弄巧成拙。
一个连寒门都算不上的书生,想要在波谲云诡的庙堂里站稳脚跟,无疑是痴人说梦。
他跟着郭绪去塞北,大部分功劳必定是对方的,他也捞不到太多的好处。
这一去反而会失去淮阳的产业。
陆阳苦笑数声,摇头婉拒道:“家师曾说过我没有带兵谋划之才,他是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唉,我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悉心栽培。”
郭绪微微沉吟。
早在半月前,他就让人去打听过陆阳嘴里的那位家师,这世上哪有这般人!
他看得出陆阳没有说实话。
数篇高深的兵书多半是出自这位少年之手。
郭绪拊掌唏嘘,可惜陆阳不愿意跟随他去塞北,他沉吟片刻,长吁口气。
这也好。
最近一些时日,庙堂不太平,陆阳跟着他去北方,稍有不慎就会卷入党派之争,纵使是他,面对着波谲云诡的庙堂,也是有种无力感。
手握重兵的边塞节度使,还有陈九龄那批儒生,皆不是省油的灯。
“那我就不勉强你了。”
郭绪喝了一口豌豆尖酥肉汤,清甜的口感让他的心情也是好了不少,他如获重宝地握紧兵书,甚是欣喜。
这一趟不白跑。
“小子,老夫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你可有事相求?”郭绪指着兵书说道:
“就凭你这几本兵书和刚才真知灼见,老夫也该帮你几个忙。”
陆阳也不是傻子。
郭绪说这话,自然是知道他遇到了难事。
他也不藏着掖着,坦白地说道:
“郭将军,晚辈的确有事相求。最近户部的宋大人总找我茬儿,来年的酒曲分配一事,我想要九成的量。”
“九成?”
郭绪早就有所听闻。
陆阳惹上麻烦,还和他那个宝贝女儿有些关系,魏秉渊爱慕他的女儿,气量不大,陆阳这些日子算是出尽了风头,自然是要遭受小人的算计。
“九成?你胃口太大了。”郭绪摇了摇头,喝上几口小酒,淡淡道:
“由我出面,让你小子占有七成的酒曲,如何?”
陆阳闻言一喜。
七成也不少了。
许家人面面相觑,坐在郭绪身侧的太公更是有些唏嘘,郭绪竟然愿意帮助陆阳。
“多谢郭将军,那宋大人...”
陆阳欲言又止。
“他只是一个户部的小吏而已,算不上人物。”郭绪勾起嘴角,趁着这个机会,将陈九龄的人挤出江淮。
江淮一带,终究是他们郭家说的算,宋廉算个屁,哪怕是陈九龄,他也不给那个老儒生面子。
“你放心,有我在,淮阳没人敢为难你。”
郭绪笑了笑,说道:
“我出面帮你摆平此事,你明日去章府,我让那个老东西将酒曲的配额让给你。”
陆阳拱手道谢,“多谢郭大人。”
“无需感谢我,最近时日,城中死了几个人,我已经交代下去了,衙门那边不会继续调查下去。”
郭绪意味深长地说了几句话。
他也不糊涂。
十大商户死了四个,这事多半和陆阳有关。
在他眼里,十大商户不算什么。
郭绪晃了几下手,拿着数本兵书起身,说道:“我离开淮阳时,你多带一些酒来送我。
纵使已是开春时令,北方也是有些冷,我路上要喝酒。”
“哈哈,晚辈下次一定带着酒去送你。”
陆阳将郭绪送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