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峥闻言却是皱眉。他想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礼不可废这样的话,可看着白承之那张年轻俊俏的面孔,就没有说出来,转而改了口。“白先生。”
白承之笑着颔首。“我那里有本《文襄公集》,乃梁国前朝大学士高寻所著,择日让人给你送过来。”
叶安峥闻言大喜。文襄公高寻是前朝梁国人。科考后,从翰林院的七品编修到梁国内阁首辅,是梁国有名的饱学之士、内阁大臣。告老还乡后赋闲在家编写了这本书,记录了自己从翰林编修到一朝首辅的心路历程,以及对于所任过的各个官职职能、方式方法和心得体会的完整记录。可以说,此书是一本读书人入朝为官的全能工具书。
可此书涉及太多梁国内部朝政,所以梁国皇室并未过多刊印,只在本国勋贵人家流传。
其他各国许多读书人都想一睹文襄公的风采,可此人已经谢世三十余年,再加上梁国皇室有意藏书,大家皆寻书无门。
这位白先生还真是手眼通天,竟然连这样的古籍都能找到。若能看看此书,对于如今刚入翰林的叶安峥来说,再有用不过了。
这样的好书,他自然不愿推辞。叶安峥起身,对着白承之深深一拜。“阿峥多谢夫……多谢白先生!”
白承之颔首,示意他不必如此。
众人见白承之出手阔绰,不免想起上次他来叶府做客时,恰逢叶宁语生辰。他随手一送便是六国书圣的作品,更觉这位白先生行事不凡。
安静吃饭的叶安锦抬起头来,目光里满是期待的意味。“白先生,阿锦如今正在追赶哥哥们的学业,《四书》、《论语》、《孟子》、《春秋》都读了一些。阿锦日后也想科考,白先生能不能也送阿锦一本书?”
叶安锦突如其来的话成功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原本有长辈在场,叶安锦如此主动地问客人要东西,有些失礼。可众人见一向小大人的叶安锦露出了难得的孩童期许,又觉得白承之是自己人,脱口而出的阻挠之言被他们生生咽了回去。
叶永长去世后,小小的叶安锦失去了父亲。如今桌上坐着的人里,能出言提点这个小家伙的人,最合适的莫过于叶安珺。
叶安珺自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十一,怎可这般问夫子要东西?你想看什么书告诉五哥,五哥明日替你买来。”
叶安锦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话有些失礼,急忙起身。“是阿锦刚刚失礼,还请白先生莫要介怀。明日我随五哥去白先生的书铺寻一番就好。”
白承之见叶安锦极力做出一副成熟大人的模样,又见他那双真诚的眸子,既觉好笑,又有些感慨。
叶家的孩子,怎么个个都如此喜欢读书。
“一本书有何难,不用十一说,我今日已经带过来了。那个盒子里的书,都是你的。”说罢,白承之指了指刚刚入府时,让人抱着的几个盒子道。
“真的?”叶安锦满脸欣喜。不禁往白承之所指的那个方向看去,果然有大大小小几个盒子。
看来,白先生今日上门,不仅给他带了书,还带了其他东西。这是……有备而来啊。
白承之稳稳坐着吃饭,不发一言。他自然是有备而来的,否则怎么敢来赴这个谢师宴。
叶安珺见白承之都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第一个想法是他们夫子太大方了些。第二个想法则是夫子那里到底还有多少奇书?真希望有一天能弄清楚这个问题。
“白先生,怎好劳烦你次次都送东西来。那文渊书铺我们也去见识过,里面都是难寻的东西,想必今日带过来的也非凡书。这样吧,我们将书买下来。”
叶永和作为席上的长辈,见叶家晚辈得了好,自然要说几句客套话。不过,话里的内容却并非客套之言,而是当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