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的虞兵又往前行了约莫一里。这一次,他们收敛了刚刚的骄傲,尽量在快速的情况下注意前方路上的障碍物。
“没有路障,加快速度!”
领头之人话音刚落,忽然最前方的那匹马猛地停住,一双马蹄不停踱着,在官道上打横乱跑。
马背上的人显然没注意到忽如其来的惊变,他拉扯着缰绳,试图将马拉上正途。可奇怪的是,那马就是不肯走。
“怎么回事!地上有刺啊!”那人呵斥着自己的坐骑。
这时,又有几匹马在地上打横狂啸,就像疯了一般。
“不对劲!”有人意识到什么,举着火把下马,照在地上一看,不觉脸色一变。“他娘的还真有刺!”
只见官道正中间横着一丛丛荆棘,约莫延了小半里路。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这些荆棘上的刺枝格外粗长,如同钉子一般。
这些虞兵气炸了。刚刚一直在注意大的路障,这些荆棘横在路面上,看起来就像干树枝,他们压根就没注意。
“都说梁兵奸诈,还真是!”有人狠狠将梁军骂了一通,一边将路中的荆棘丛推到两侧,一边问候梁军的十八代祖宗。
这些人废了好大的力才将荆棘丛全部扔到两侧的林中,以防后面的大军被扎到。
可有几个的马出了问题,有不少马腿上都扎入了刺。这般疼痛下,马是压根都不会跑的。
于是,这些人又分成了两批。一群人继续往前追赶,另一群人在原地等着大军赶上,换一匹马继续前行。
继续追赶的那帮人此时多少心有余悸,他们有些害怕前方官道上忽然又多出什么东西。
可他们走了整整两里,路上皆一片平坦,相安无事。不过,他们并未放松警惕,观察路面的时候个个十分仔细。这样一来,速度不禁慢了许多。
注意得了脚下,那就一定不能兼顾头顶。
就在他们心存侥幸之时,一团黑黑的东西忽然从天而降,落入了一个虞兵的怀中。
那个虞兵感受到了一抹软软的触感,随即他觉得自己的胳膊有些痒,像是被什么东西缠着。
那人低头一看,面颊不停抽动,他的瞳孔骤然放大,抑制不住地惊呼。“蛇!”
一条看不清颜色,在火把的光亮下映得浑身通红的长蛇,正缠在虞兵的胳膊上,对着他放肆而自由地吐着信子。
那蛇也不咬人,就死死缠着他的胳膊,绵软缓慢地在他的胳膊上游走。
纵然是在战场上见过头破血流的将士,面对这种东西,依然会没来由感到恐惧和心慌,从他刚刚的尖叫声中便可以听出来。
“莫慌!”一把亮刀直直挥来,朝着正扬起脖子的蛇就是一挥,一股血迹喷溅出来,溅到了被缠之人的脸上和手上。
啪嗒一声,那根没了头的蛇掉在了地上。
而挥刀的那个虞兵,正一脸冷冷地望着刚刚惊呼的小兵。“又不咬人,你怕什么!”
话虽这样说,可没有谁看到,那人挥刀的手心已经布上了一层汗。
“真他娘的恶心!”他低声嘟囔着。
忽然,他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因为他骤然觉得一坨软软的东西落在自己怀里,不,还有肩上,还有手上。
一股冷汗席卷全身,他有些不好的预感,却不敢低头看。
“蛇!”周围的人见到他这幅模样,倒是先惊呼出声。
只见他的胸前铠甲上趴着一条大的,两只胳膊上还分别缠着一条小的。乍一看,还以为是整整齐齐的一家三口。
他手里的刀不停抖动,却是不敢像刚刚那样对着同伴挥刀。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又恐怖的东西!他心里不住骂着。
“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