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襟危坐地坐好,杨修却诧异的发现秦宜禄原本还算得体的坐姿突然歪斜了起来,两条腿一分,盘着腿就坐下了。
忍不住偷偷地朝秦宜禄两腿中间的私处看了一眼,却发现自己这位老师的腿上居然穿了裤子,什么也看不到。
那秦宜禄仿佛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道:“既然认了我做老师,咱们就不是什么外人了,以后不妨守一守我的规矩,而我的规矩么,其实就是没有规矩。”
“我自然是明白君子慎独的道理的,然而我私心以为,这就是一句屁话,圣人之言也并不全是对的,礼这个东西,不能没有,但若是事事守礼,不但活的未免辛苦,人憋得久了,说不定会憋得心理变态,在性格上憋出什么毛病来也说不定。”
“礼这个东西是做给外人看的,做给自己,甚至所谓的君子慎独,也即使在自己的家中自己和自己独处时也要严格遵守礼仪,这就是纯粹的有病,坐姿哪有什么雅和不雅的区分呢?穿条裤衩的事儿罢了,在我家中,怎么舒服就怎么坐吧。”
“这……”
小小杨修年岁虽小,但毕竟也是从小被儒学礼教熏出来的,尤其似他这种世家子弟,都是自小学礼,如今秦宜禄的这一番话,却是有点震惊他的三观了。
然而盘腿坐,确实是比跪坐要舒服得多么,在脸红,纠结了一瞬之后,却是很快便从善如流,也学着秦宜禄的样子坐了下去,并且主动的拿起秦宜禄刚刚泡好的茶饮了一口。
“这酒……却是也别有一股清香之气,好特别啊,是老师您酿的么?”
“那个叫茶,和酒是完全两个东西,酒是使人迷糊的,茶是醒神的,功效完全相反,不过你现在喝的这些都是野茶,我打算培育一些良种,等时机成熟了,就大面积种植推广此物,你们弘农杨氏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种一些。”
杨修闻言,不禁感慨:“老师果然是奇人,您懂得可真多啊,跟着老师学习,说不定会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呢。”
秦宜禄笑了笑,随后很快便收拢了脸上的笑意,伸手给杨修的茶碗续了点茶水,很认真地道:“杨公远见,当真是让人惊叹,只是修儿,却不知你祖父的这一作为,你又是如何去想,又是否认可呢?”
这问题显然是早就在杨修的脑子里的,想也没想便说道:“祖父以为,天下将会大乱,而且很可能是还要远胜羌乱的大乱,杨家在乱世之中未必还能够独善其身,所以我想,老师既然在收我为徒时面有不愉之色,可是跟我祖父想到一块去了?想来这也是祖父对您另眼相看的原因吧?”
“弘农杨氏四世三公,当世除汝南袁氏之外,便也属你们家最为显贵了,就算是这天下再怎么乱,难道还能乱到你们家头上么?若是你们这等四世三公之家族尚且不能独善其身,我一个边郡鄙夫又有何用呢?”
这问题却是趋向于考校了,杨修闻言却是从容不迫,道:“这当然是因为我们杨氏出身于关西的缘故了,左传有云,‘君以此兴,必以此亡’,老师精擅左传,必然是比我这稚子更明白其中道理的了。”
“已经读过左传了么?”
杨修闻言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脯道:“修虽年幼,读书已不下百卷,儒家经典均有涉猎,且我有过目不忘之能,我父亲说,就算是寻常儒生,也未必就能及得上我呢,他还说凭我的学习速度,十岁之前说不定就能赶得上一些五经博士。”
噗呲,秦宜禄一个没忍住,不禁笑出了声来。
这杨彪明显是逗小孩的话,却被他当真了,这杨修要是真能在十岁之前拥有五经博士的水准,那就不是什么天才,而是妖孽了。
当然,读书百卷这个秦宜禄还是相信的,毕竟这年头一卷书总共也没几个字,就跟一篇语文课文似的,只要有良师教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