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其实也挺烦的,或者说,真的是幸福的烦恼啊。
俘虏太多了!
接近五万人的鲜卑俘虏啊!这么处置?
“郡将,府君又派人送信来了,据说他现在正在赶回的路上,要亲自跟您分说呢,他毕竟好府君,咱们这……可怎么办啊。”
“那怎么办,依着他,真的将这些鲜卑人都杀了么?”
麴义闻言只得苦笑,实在是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这人是个武夫,这种政治上的事儿他还真没什么主意。
秦宜禄和皇甫嵩这次分歧闹得挺大的,皇甫嵩这货居然给秦宜禄下命令让他把这些鲜卑俘虏都给杀了,他以为他是谁?
这不神经病么?
应该是被抢了首功不爽的原因,明明这仗在秦宜禄的眼里就是已经打赢了,皇甫嵩却非说什么斩草除根,带着部队出塞扫荡去了,说是要趁此良机,把中部鲜卑彻底灭杀,要男子过车辙者斩。
这多少是有点大病吧?
五万个人啊,就这么杀死,不可惜么?况且此举是不是有伤天和呢?
瞥了一眼身旁服侍的两个弟子,颇有些考校意思地问道:“此事你们两个这么看?”
杨修和张辽都已经习惯了,秦宜禄这位老师从来都是如此,一点也不拿他们当小孩子,而且几乎就没交过他们什么经学,就是带在身边,时不时的考校一下,然后想起什么就跟他们讲什么,有时候想不起来,好几天都不搭理他们。
闻言,两人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答了,杨修道:“我……听说鲜卑人都是很卑鄙的,而且言而无信,跟咱们又素有仇怨,府君的想法,或许……也还算正常吧?段公当年平羌不也是这样做的?”
“弟子知老师心中仁慈,不忍妄造杀戮,只是这些人若是不杀,咱们难不成还要养他们么?不养他们,难道还能把他们放回去么?我一个小孩子也知道放虎归山,必有后患啊,既然府君愿意杀,您何不与他唱个双簧呢?他来做这个恶人,他来杀人也就是了,他是府君您是郡将,您若是争不过他,也是应该的,天下人自然不会说您什么。”
秦宜禄闻言皱眉道:“你是这么想的?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跟皇甫嵩这一唱一和的是在演戏?我是真生他的气了啊!”
杨修闻言,连忙低头认错,聆听秦宜禄的教诲。
“辽儿你呢?你什么想法?”
“这……老师是害怕将鲜卑赶尽杀绝太过,反让乌桓得了便宜吧,据我所知,乌桓与鲜卑,本为一支,原来都是东胡,他们彼此之间文化相近,语言相同,说白了,最早定居在乌桓山附近的东胡就是乌桓,其他的东胡就成了现在的鲜卑。中部鲜卑若是彻底衰落,乌桓人说不定会趁机吞并东部鲜卑,到时候再占据这原本中部鲜卑的草场,恐怕这乌桓人中再出个檀石槐也说不定。”
秦宜禄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你看,你就能想到这一层,比你师兄强多了。”
然后瞪了杨修一眼道:“给你布置一个课业,负责好好的收集整理一下匈奴和鲜卑的历史,好好地了解一下他们这些塞外民族到底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壮大的,不要人云亦云,要站在塞外民族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嗯……就写一篇五千字以上的论文吧,不为难你吧?”
杨修闻言,唯有苦笑不已,却也只好答应。
这就是秦宜禄这个老师的第二个特点了,就是他每次考校或者讲课之后都要留课业,而且大多数时候都要他写论文。
让自己一个不到八岁的娃娃动辄几千字几千字的写论文,简直是,杨修背地里都偷偷哭过好几回了。
当然,皇甫嵩未必真是看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这道理多简单啊,他又不会不了解边郡的关东读书人,人家累世将门,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