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龙肯寨,浓缩了很多人和事在里面,除了赌石,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林枫问道:“那位京城来的老板,什么底细,你了解多少?”
苏安苦笑了一下,说:“何止是了解?”
“爸爸和朱贵从小在一个院子长大,有着多年交情的老朋友了,爸爸做生意起步早,一路顺风顺水,朱贵这家伙倒霉得很!吃进了一批假货,赔了300多万,那还是零几年的时候。”
“他向爸爸求助,我爸二话没说,资助了他500万,帮他东山再起,关系好到借钱连欠条都不打。”
“后来呢?”林枫接着问。
苏安忍不住苦笑一声,“后来?”
“后来朱贵在潘家园旧货市场搞出了名堂,成了那里数一数二的倒爷,古董、青铜器、珠宝、陶瓷,什么都收,什么都卖。”
“而且一向不问东西的来源,管它从哪来的,只要不是偷的,什么都好说。”
“慢慢地,朱贵的名气就变大了,甚至不输给苏氏,再后来,我爸在苏富比拍卖行得罪了一位跨国富商,被同行几番打压,最终落得这副田地。”
林枫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这次苏总的麻烦不小,人家张口就要几千万的货,档次不低,还必须带镯子位,他打算怎么做,上哪弄这么多高货?”
“你要明白,翡翠不缺买家,缺的是高端货源,不论行情再怎么低迷,顶级的料子永远是有价无市,花钱都不一定能拿下,圈内人之间,没有熟人关系,人家根本不卖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得通?”
“这或许是我们苏家最后的机会了。”苏安攥紧拳头,郑重的说道:“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属于我们的东西,即便是拼了老命,也要奋力争取。”
“哪怕到最后撞得头破血流,至少也不会后悔了。”
“算了,大哥,你就少说两句吧。”苏静打断了他的话,有点于心不忍的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何必自找不痛快?”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让林枫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这时,葵司走过来,对苏静说:“苏总,刚才有个矿工说,他采到了好料子,需要当面见你,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就让他来一趟吧。”
不多时,一个干巴巴的汉子在葵司的带领下前来,个头很矮,黑黝黝的皮肤,像极了陈年风干的腊肉,矿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高温,能把一个活人晒成这鬼德行。
“葵司,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又是短裙又是高跟鞋的,身上一股子香水味,你打扮得这么花里胡哨,是打算给谁看?”细心的苏静,一眼就发现了端倪。
“我……我。”葵司支支吾吾的,脸瞬间就变红了,低下头之前,不由自主地朝林枫的方向望了一眼。
苏安哪有心情管这些,直言不讳道:“好了好了!你,快把料子拿出来,给我看看。”
那矿工经常混迹于华侨堆,勉强听得懂中文,他看着苏静,有板有眼的说:“苏总,之前我一连好几个礼拜,没有挖到料子,是你资助了我一笔生活费,让我一家老小能有饭吃。”
“我貌桑一直记在心里,有好料子专门留给你。”
说完,他拿出一块约莫脸盆大小的石头,先不提成色,光是这么大的块头,在龙肯矿区当属罕见,毕竟一个刚开发没多少年的新场口,能有多少大料?
多是一两公斤,甚至一公斤不到的小料、边角料。
几人目测,这块料子至少不低于十二公斤。
懂行的矿工,早已提前刷好了皮壳,整块石头干干净净,肉眼可见色花,一抹丝丝入扣的甜绿,嵌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