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司捧着账本,在一旁统计数量,抽空说道:“料子是林公子派人连夜送过来的,运费和过境税收,他都独自承包了,只收了成本费。”
“不过你没在公司,我开好了期票和收据,打算等你回来了,再签字验收。”
林枫手中攥着几份玉料,放在掌心搓了搓,有种扎手的感觉,皮壳还不错,光滑水润,要么是水石,浑然天成,要么是放在水缸里,长期浸泡了一阵子,并且通通用钢刷刷洗过,成色方面,卖相会更加好看。
大多是全赌料,也就是俗称的‘蒙头料’,赌性很大,种、底、棉、裂、脏,都需要来赌,少许夹杂着擦口料子,擦窗部位爆色,压灯下去,能见到色花。
这个擦口,可不是随便乱擦,得有把握出绿,师傅才会用机器磨皮,只要擦出了色,老板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给点奖励什么的。
工人还在搬石头,别小看了这点公斤料,一个编织袋,起码八九十斤,一整车石头,再不济也有四五吨了。
林枫认真数了数,一共七辆4.2集装箱货车,也就是说,小昭送过来的这批毛料,足足有几十吨!算得上是大手笔了。
至于大面积开窗的明料,有种有色,个头又大的石头,没听说过有谁按公斤批发的,得一块一块的谈,讨价还价,不把口水讲干,是甭想拿到料子。
那种级别的玉料,动辄十几万、几十万,重则七八位数,公司才刚刚起步,根本没有足够的资金,一口气吃下太贵的原料。
90%的利润,都来自于这些看上去像砖头、鹅卵石的小料子,随便切个豆糯、稍微爆点色,哪怕只有一丢丢的绿,拿去取货做件,用机雕,佛公、度母、小把件、手串等等,能值几百块、千把块,也还算不错了。
卸货花了一个多钟头,虽然已经入秋,可天气还是很热,几名工人累得满头大汗,也不嫌脏,一屁股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葵司吩咐小朵几人,端来一盘茶水,送给卸货师傅喝。
十块钱一斤的茶叶,略显寒酸了点,不过葵司说得对,他又不是慈善家,动不动就拿几百块一两的上等茶叶招呼客人,实在太奢侈了。
林枫平时也不太喜欢喝茶,只有在谈生意的时候,才会与客人共饮几杯,翡翠行业,不比酒桌上的买卖,非得把人灌醉了,谈判才会有进展。
吃赌石这碗饭,需要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否则稍不留神,便被人拐进坑里面去了。
段小五蹲在台阶上,双手撑着眼皮,目光呆滞地看着满地的石头,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林枫倒没留意她,仿佛当成了一团空气,忙着清点货品,没空搭理她,就连她是什么时候蹲那儿的,也不太清楚。
“小司,你安排一下,叫小黑他们几个过来搭把手,把料子分开、归类,有擦口的先挑出来,集中摆放在一楼精品毛料区,最显眼的位置,客人进来赌石,第一眼就能看到。”
“剩下的小边角,用竹筐装好,挨个沿着货柜一一并排,每份料子就卖五十块钱,顺便在旁边立一块招牌,免费解石。”
“拿来应付游客,在合适不过了。”
葵司听完,有点惊讶的捂着嘴问:“林总,不是吧,才卖50?会不会少了点。”
“咱们隔壁的德宏赌石店,小赌料都卖100块一个呢!”
林枫白了她一眼,不屑的说道:“你懂个屁!这叫薄利多销,隔壁那家玉石坊,祖传三代,开了几十年,底蕴深厚、资金充足、货盘也多,上次我还悄悄地过去了一趟,人家光是店里的存货,就价值好几个亿,咱们拿什么跟人家比?”
“不过,话又说回来,买边角料来玩的,几乎只有游客,他们初来乍到,赌一块石头随便玩玩,价钱不能太高,10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