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一处密林中,一个手臂受伤的将军,向一个腿部受伤的汉子行礼:“刚才伺候来报,说是内地援军陆续前来支援,不过在百里之外,等待各方汇聚,并未前来。”
腿部受伤的汉子,坐在石头上,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声音沙哑:“不用指望他们。”
多久了?
从十月初边关告急发往内地,到现在腊月中旬,援军还没有汇聚完整?
可笑!
是不敢,还是拖延时间?
等待开春后,瓦剌鞑靼自行退去?
大同失守了,瓦剌鞑靼攻破大同,与以往不同,开春后会离去?
不可能的,到时候攻势只会更凶猛!
汉子缓缓转头,看向北方:“那群人,虽有统一调度,瓦剌鞑靼起兵一旦冲锋,他们就会四散而逃,只有被屠杀的份。”
统一调度?
也是一群没有统一训练,指令都不一样的乌合之众。
人数再多,也无用。
将军深吸一口气,满脸苦涩。
每次北疆告急,前来支援的内地军马,其实用处不大。
他们戍卫边陲,经常血战,每一个军卒都是见过血的,依旧还是战败。而内地军马,一营满额三万,实际能有一万五,都是他们良心。
吃空饷,内地军营是十分严重的。
这还不是最可悲的,而是内地兵马,总是裹足不前。
就好比去年,唯有冯唐大将军军马,驰援北疆,足足二十万兵马,其实能够入城协防的,也仅仅冯唐大将军一路兵马做到了。
再者,内地兵马,缺乏战火洗礼,瓦剌鞑靼起兵冲锋气势,就足以摧毁他们的军心。
“的确指望不上。”
这位昭勇将军苦笑不已。
“如今,咱们收拢难逃的军卒,如今收拢多少了?”
大同总兵李文修,眉宇间有些忧色:“我们丢了大同,内长城绝不能丢,否则瓦剌鞑靼长驱直入,不说南下牧马,要是调转方向,直取山海关,背后袭击,建奴要是入关...”
天下危矣!
“大人放心,如今太原镇、蓟州镇已经派出兵马协防南长城。再有内长城内,还有宣府镇牵制瓦剌鞑靼军马,宣府镇不被攻破,瓦剌鞑靼不会直接南下。”
宣府镇与大同镇,同在内外长城包裹之内,宣府镇有数万兵马,瓦剌鞑靼要是放弃他们南下,到时候大汉组织兵马抵抗,他们就要受到夹击。
当然,宣府镇守城两月有余,还能剩下多少兵马?
瓦剌鞑靼一旦反应过来,留下几千骑兵,就足以震慑宣府镇,而选择驱兵南下。
昭勇将军苦笑道:“王九边不在大同,刚去巡视宣府镇,哎...现在咱们收拢败兵不过七千,余者...”
大同镇有兵马足足三万有余,瓦剌鞑靼破城,南逃的,溃散的,能够收拢七千,已经不是小数目。
要知道大同名义上三万兵马,实额也就两万三四,这还是乐观估算。
李文修叹息一声:“可恶,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够收买内应,真是奇耻大辱!收集粮草,我们南下,协防内长城。或者牵制瓦剌鞑靼,协助宣府镇守城。我们,终究还是离宣府镇太近...”
守城主将,不论什么原因,丢失城池都是大罪。
李文修苦涩一笑:“韩城,若我战死,大同军,就交给你了。”
昭勇将军韩城,咬了咬牙:“大人,或许我们可以扭转乾坤,未必会败,万一靖忠伯再次来援...”
李总兵,这是抱着必死之心,甚至...战死之心,可能直接送死。
都是城池,其罪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