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秦业双眼逡巡,寻找熟悉的身影。
硕大的广场上,勋贵密密麻麻的。
每年的大年初一,要是每个说话聊天打发时间的人一起,会很无聊的。
对于秦业这种小官来说,这一天没有什么意义。
皇帝要是心情好了,多说几句,召见几位大臣赐宴。
至于所有人赐宴,大汉建国数十年,也仅有一次...还是数十年前,太祖皇帝北伐胜利,那年新年,满城官宦勋贵,就在这里,被赏赐御宴。
只是,找了一圈,没有熟悉人影。
人太多了。
大汉建国数十年,新老权贵交替,神京城中一抓一个准,随便一个不是勋贵,就是勋贵之后。
且,每年初一这一天,前来朝拜皇帝,九品以上都要来朝拜,所以人数极多,从寅时开始,到现在天亮,陆陆续续还有人来。
含元殿前,巨大广场中,挤满了人。
天还没亮的时候,人影幢幢的,有着宫灯朦胧光辉,也看不清人脸。
“瞿郎中...”
工部六部中最贱一部,工部官员少有与其他五部有什么往来。秦业为营缮司郎中,这位瞿郎中为虞横司郎中。
以往还算熟悉,这里也没多少熟人,找个熟人一起聊聊,也不至于无聊。
“秦郎中。”
只是这位瞿郎中只是拱拱手,随后满脸堆笑的向一个官员走去:“刘郎中,今日可精神呐...”
秦业:“???”
很明显,这位还算熟悉的瞿郎中,故意疏远他。
秦业不傻,造成这一切的,都是那个新近崛起的朝中新贵女婿,再有因为宁国公府贾珍混账,意图对他女儿不轨,而被他的女儿摆了一道。
如今被流放边陲。
爵位被夺,宁国公府被户部收回。
矛盾与仇隙无法化解。
作为四王八公一脉中,中流砥柱的贾家,能量太大。都不用贾家做什么,一些官宦勋贵,都会自动做出选择。
疏远他。
甚至,这时候不知有没有人,网罗他的罪名弹劾他。
“贾员外...”
看到身边还有一个熟人,秦业拱了拱手。
贾政淡漠点头,虽然官品上秦业还要高出半级,贾政态度上仿佛自己才是高出半级那个。旋即笑着向一边走去:“朱侍郎...”
最主要的是,贾政入户部,几乎是秦业手把手,教导他的。
算是半个老师...现在...
朱侍郎朱全桂,工部左侍郎。
秦业的顶头上司的上司,正儿八经的正三品大员。秦业也是需要打招呼行礼的:“下官见过朱侍郎。”
朱全桂皱眉,瞥了一眼秦业,淡淡点头就不再理会秦业,而是与贾政聊了起来:“贾员外最近勤勉勤恳,本官想着上书陛下,奏请贾员外为营缮司郎中。”
秦业微叹,几年前贾政进入工部,从一个司务一路高升,成为员外郎也才是两年前的事情。
这就是贾家人脉。
如今,贾家人脉运作一下,成为营缮司郎中并不是难事。营缮司郎中就只有一个,意思就是把他顶下去。
“有劳朱侍郎。”
之前还是因为与秦业多有牵扯,自然不会顶替秦业。如今贾珍被夺爵,这一分薄面,贾政也不顾虑了。
“还是找自己的座位坐下吧。”
朱侍郎只是从这里路过,广场中还是按照品级站定的,朱侍郎在前面:“北疆不稳,瓦剌鞑靼还有建奴肆虐,因赵璞等援军拖延未至,而导致数十万援军大败,陛下正是雷霆之怒,待会儿磕头离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