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大叔那回来的当天下午,岳记茶铺在时隔三天半后,再次出现在了街上。
还是原来的招牌,还是最便宜的茶叶,还是卖了七年都没有变过的一文钱一碗的价格,连当年王琦煜还在寒窗苦读时手书的木价牌,岳薇都没换。
反正价牌又没坏,就是看着会让人想到个别晦气的事、晦气的人,但为了节约成本,还是将就着继续用一段时间吧。
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岳薇给每个光顾茶摊的客人都送了一张自制“优惠券”。
“优惠券?”隔三差五就会来买杯茶喝的张伯,此刻正盯着黄麻纸诗笺上歪歪扭扭的印戳,诧异地问道,“是什么?”
“就是说啊,等咱家茶摊搬到昌乐坊以后,您去新的店址买茶喝,可以拿出这张券,这样您买整壶茶水的价格,就可以比店里原本的定价,要便宜两成,一张券可以用一次,一次可以折价一壶茶。”
为了让上了年纪、耳朵不太灵光的张伯尽可能听明白,岳薇将完整的句子断开,一小句一小句耐心细致地解释道。
“哦~~~便宜~~~”张伯似懂非懂地晃了晃脑袋,突然捕捉到了话里的某个信息,“咋的?你这茶摊要搬呐?”
“是啊~张伯~刚您买茶的时候我不就跟您说了嘛~”岳薇对此也是哭笑不得,“就在这个月初八,搬到隔壁昌乐坊的太平浴肆门口~”
“搬到昌乐坊啊?”张伯略微顿了顿,像是在思考昌乐坊的位置所在,“昌乐坊的话…那倒确实不远,咱这把老骨头还是能跑得动的~”
“瞧您说的~您身子骨这么硬朗,每天都看到您出门遛弯儿呢~我就是搬到城门口,您哪里就跑不动了~”岳薇笑道,“到时候可别忘了来尝尝店里进的新茶哦~”
“还有新茶么?那我一定得去尝尝~改明儿叫上老哥几个一块儿去,给你家茶摊的新址壮壮声势~”张伯乐呵呵地说道。
“新茶?你赔了整整五十两银子?还能有钱进新茶?”
就在岳薇喜笑颜开地送走张伯以后,身后突然传来一句阴阳怪气的揶揄。
岳薇一听便知是王琦煜,立马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但是并没有理会这句意味不善的嘲讽。
不是胆小怕事,而是实在懒得理那个家伙。
“你就算不说,也瞒不过我~这么急着搬地方,不就是为了躲着本举人吗?”王琦煜挑了挑眉,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说起来,岳家和王家住得本就不远,也就隔着一条街而已,王琦煜会注意到岳薇再次摆出茶摊倒也不奇怪。
就算没注意到,以王琦煜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心性,私底下被岳薇一介女流殴打的仇,他一定牢牢地记在心里面,伺机报复。
因此,就算他这两天一直暗中观察着岳家的一举一动,瞅准了现在没有客人的时机上门算账,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家伙现在出现在这里,除了找茬,不会有别的目的。
“你竟然不理我!”被无视的王琦煜有些急了,怒气冲冲地走到茶摊跟前,将还一块青一块紫的脸怼到岳薇眼前,正欲发作,忽地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起来,又转怒为喜道,“该不会~你是怕我把你也送进县衙大牢不成?”
岳薇依旧不理会他,专注于忙着手上的活,将添了水的茶壶搁在炉子上烧,又把刚刚张伯用过的茶碗放进盛了淘米水的木桶里。
“果然是这样~我就知道!”王琦煜嘴角一翘,扯出一抹自鸣得意的笑容。
“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这样吧,你要是再赔我五十两银子,本举人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他从腰间抽出折扇,“唰”地一声抖开,在胸前装模作样地摇起来。
一脸冷漠地看着王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