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薇才走到街口的时候,就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
一个不认识的家伙像发了疯一样正在对着浴肆门口的树桩子骂骂咧咧,两三个围观的人都站得远远的在打量着那边,看上去既好奇又害怕,却完全没有想靠近阻止的意思。
地上七零八落地散落着粉粉白白的这张碎片,而浴肆大门两边本来贴着对联的地方却空了。
她赶忙小跑向前,四处张望找寻着岳杨的下落,好容易才发现自己的弟弟正在茶摊后面呢,被一个大叔给按住了肩膀。
这又是什么情况?两人在说些什么呢?
那大叔倒是有些眼熟,似乎昨天来过,好像是浴肆原来的老顾客。
“哎呀!那、那不是李家的幺儿李四吗!”岳薇身后的魏师傅认出了那个状似疯癫的身影,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在岳薇亲自上门相邀后,赋闲在家好几天的魏师傅当即同意按照原来的薪酬水平,重新回到太平浴肆继续当搓澡师傅,只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岳薇一起过来了。
“李四?是谁啊?”岳薇自然不认识。
“他呀!就是个吹不破、拉不长、打不死、吃不掉的祸害!”魏师傅的愤怒已然溢于言表,“平日里游手好闲,吃醉了酒就惹是生非!”
“原来是个醉鬼…”岳薇刚想细问究竟,就发现那魏师傅口中的祸害终于和树桩子对完线,转身向浴肆大门走去。
等会儿!醉鬼可不能进澡堂子!
岳薇将魏师傅和他还未说完的话抛在了身后,猛地冲向李四,赶在他踏进浴肆大门之前将他拦在了外面——
“对不起,客人!您喝了酒,不能进去!”
“姐!你来了!”岳杨正犹豫不决呢,看到姐姐来了,惴惴不安的心顿时安定了不少。
“你、你这臭丫头…是什么、什么东西!竟敢拦老子我!”李四正在酒劲上,即听不清也懒得听别人说什么,更何况他压根就不是一个讲理的人,眼见岳薇一个小丫头竟然拦着他的去路,抬起脚来就要踹,幸而被岳薇灵敏地闪过。
“喂!你想干什么!刚才推我还不算,竟然敢对我姐也这样无礼!”
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的岳杨看见李四竟然试图踹他姐,这怒气蹭蹭蹭地就往脑门上蹿,一把挥开从刚才起就一直按着他的客人,一个箭步就冲到李老四面前。
他摆出要干架的姿势,怒斥李四道:“李四是吧!你别以为有你娘护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今天我岳杨是不会让你进去的,你也休想在这里借酒撒野!你现在滚了便罢,要是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别!不能动手!”岳薇赶忙拉住弟弟的胳膊,“不要冲动,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岳杨可是刚因为打人才进过县衙大牢的,虽然上次事出有因,这次也是李四寻衅在先,但岳薇可不希望弟弟再进去一次。
上次仗着县令大人关照,没在牢里受其他苦,但也实打实地花了五十两银子才救出来,要是这次再因为打人上了公堂,县令大人心里该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岳杨就是个不服管教的孩子?要是那样就完了蛋了!
这边岳杨是稍微冷静了下来,可李四却不干了,他寻思着自己以前想洗个澡也没人敢拦着啊,怎么这回碰上两个半大的毛孩子,不管男的女的,一个个地都敢对他大呼小叫。
他酒虽未醒,但并不影响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冒犯和侮辱,瞅见一旁茶摊炉子上已经烧开却无人有空理会的水壶,瞬间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李四虽然是个无赖,但是一没组织、二没靠山,最多算个小混混、街溜子,平日里只敢欺软怕硬,遇到个真正的狠人他就秒怂了,也绝不会碰什么刀啊枪啊之类真正危险的东西。
可现在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