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娥热情的打招呼:“钱大哥好。”
钱一郎看着向他走来的小姑娘,低下头不敢直视,好像从来不认识她一般,怯懦生疏的点点头。
萧娥没有多寒暄,也没有问他的过往经历,简单交代一下他的工作后,让二郎带她熟悉环境。
钱一郎一直低头听,二郎走便跟着他一瘸一拐的动起来。走的慢,却也稳当。
走了几步,他扭头见萧娥立在原地,动了动嘴唇,发出轻微的声音:“谢谢。”声音轻到萧娥只能凭他的口型判断。
萧娥扬起一如从前般纯真烂漫的笑容:“好好做!”
钱一郎腿瘸不爱说话,一天听不到他说两句话,做事却很麻利。
二郎告诉他如何挑水砍柴,便忙着去糊窗户纸,三郎还在支晾架。钱一郎默不作声的上山砍柴,半日砍了一堆,下午一来就挑水。挑完了又帮着他们一起抬木头,浑身使不完的劲,不喊一声累。
萧娥翻着账本粗略算了一下,明天得开工了,至少得织出两匹布,不然会亏损。
产布不难,重要的是花色。小桑小梅还是以纯色布为主,保证产量。周娘子织有图案的试试水。
毕竟没有自家店铺,也没有确立明确的合作关系,最怕的就是绸缎铺突然反悔,有货无处出。所以必须保持质量!
萧娥对着画纸绞尽脑汁。
贵夫人们衣着很挑剔,布料、花色图案都有讲究,不能稚嫩也不能老气,还得有创意,不能满大街都是。
唉!搞设计比画画还难啊!萧娥涂涂画画半日,也才画出几种花色。
“想不出来就歇会儿。”
萧娥正苦恼,忽地听见萧肃的声音,抬头就见他不知何时站在桌旁。窗外已是黄昏。
“四哥,你回来了,今天考试怎么样?”她疲惫的笑笑。
萧肃回:“还行。”
他说还行就是稳第一,但是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所以不太满意的意思。
“你看我憋了半日,才画了这几张。老不老气?”
萧肃认真观摩欣赏,认可道:“挺好,适合偏大一点的年纪。”
“那就好,我尝试做几匹出来看看效果,绸缎铺要的话,再大量生产。”
得了萧肃肯定,萧娥信心倍增,收拾好画纸,去棚子清理机器。工人们已经家去,大丫二丫在整理碎布。那些是初学时作废的。
织布机上挂着半匹布,是周娘子没有绣完的。沧浪的底色配上水红的花瓣,即便是用来教学,织的也不曾随意,走线细密,图案精致,非常漂亮。
老绣娘不愧是老绣娘,功底不俗。
萧娥特地交代:“大丫二丫,周姐姐绣的布别动,她明天接着绣。其余这些碎布,你们拿去裁剪一下,做成帕子、团扇。再细一点的拆成布条,打络子也好、做小饰品也好,不要浪费。”
外头的晾架已完成大半,四边及中间由粗壮的大树干支撑,其上横横竖竖好几根长绳,距离都是计算好的,保证晾上的布不会因风交缠。高度也是刚好够晾一匹布的高度。
萧娥望着渐黑的黑夜,脑中将一切过一遍,总觉得还缺什么。
场地有了,工人有了,晾架有了,原料有了,还差什么呢?
萧娥一拍脑袋,“哎呀!真笨,怎么忘了最关键的一样工具!”
丝线、布匹都需要高温染色,家里那点小灶台,一次只能染一种色,完全跟不上织布速度!
萧娥匆匆折回房屋,“四哥,我犯了一个错误。”
萧肃放下书本问:“什么错误?”
“我忘记建灶台了。我怎么就忘了呢?那是最重要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