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衣食住行与她这个主母息息相关,夏落以这副尊容出现在太子面前,丢尽了侯府的脸面,是人都会觉得与她脱不了干系。
她心里暗恨不已,面上却艰难地扯出一抹尴尬的笑。
“落落,怎么这样就来了?娘不是让人给你送去了两套新做的裙子头面,十分漂亮雅致,怎么不穿呢?”
夏落撇撇嘴,面带不屑地摇了摇头,“那两套可不行,素静得很,简直像是来奔丧的。”
“这件也是母亲前些日子送来的,母亲还说颜色鲜艳亮丽,极为适合我,”
夏落故作委屈状,眼角泛红望向徐氏,“难道母亲在骗我吗?”
“你放肆!”
夏云天听见“奔丧”两字,顿时头皮发麻,立马拍案而起,冲着夏落大吼。
转身他立马朝太子方向拜下,“殿下见谅,小女行为无状,都被拙荆惯坏了,等下去微臣一定严加管教,请殿下赎罪!”
说着,他转头狠狠地瞪了徐氏一眼,那宛若杀人的眼神把徐氏吓得面色苍白,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堂屋内突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凝重,下人呼啦啦跪了一地,夏落也装作仿佛刚刚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脸的慌张无措,缩在一边。
据说太子因为身体有恙的原因,最忌讳别人当着他的面说“死”这类的字眼。
曾有一个人多说了两句太子身子有亏,活不了两年的闲言碎语,不知怎么传到了太子耳中,转天,这人便被割了舌头,倒吊在集市中央几天几夜,直到血流干涸而死。
伏地请罪的夏云天只感觉到太子周身骤然散发出阵阵冰寒,让他背脊发凉,冷汗直冒,心里恨极了徐氏。
果然商贾出身上不得台面,好好的一个嫡长女被她养成了什么样子,现在更是连累家里遭了大祸!
徐氏感受到夏云天一记接一记的眼刀,顾不得怨夏落,只觉脑中一片空白,瑟瑟发抖地趴在地上不敢动。
洛翊宸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中的玉盏,却让人觉得不怒自威。
他定定地盯着夏落,只见她缩在一旁故作畏惧地跪着、眼底却全是坦然。
呵,倒是能屈能伸。
洛翊宸嘴角挑起一丝戏虐,却转瞬即逝,换上了一脸温润的轻笑。
“无妨。”
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如春风一般融化了屋内仿佛冻结一切的冰寒。
夏云天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上首,蓦地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只见太子洛翊宸轻抿嘴角,面色温柔,“侯府大小姐天真活泼,着实特别,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洛翊宸望着夏落,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发亮,满是柔情,
“孤才是‘仰慕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