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敢一命赔一命,就没必要假惺惺地说什么补偿,还是公事公办得好。”
夏云天只觉得夏落这毫不留情的话,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地落了他的面子,打得他脸生疼。
他暴怒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这永安侯府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你别以为你当了太子妃,你就能在本侯面前狐假虎威!”
......
“呵,”
“孤的太子妃,什么时候处置个杀人犯,还用得着狐假虎威?”
一道波澜不惊的声音轻轻传入众人耳中,却犹如炸雷一般响彻夏云天和徐氏的脑海。
只见一身着月白织锦蟒袍的身影由远及近,一头墨黑色的发丝被精致玲珑的白玉发簪挽起,双眸黑沉,薄唇轻抿。
如果忽略那略显苍白的脸,这人当真是惊才风逸。
夏落挑了挑眉,他怎么还是来了?
洛翊宸缓缓步入迎春轩堂屋,面无表情地看着夏云天,却让夏云天有一种自己是被盯上的猎物一般的错觉。
夏云天轻咳了两声,不知是缓解尴尬,还是给自己壮胆。
“咳咳,不知太子殿下光临,微臣未去迎接,还请殿下赎罪。”
夏云天躬身见礼后,梗着脖子道,“殿下,说是杀人犯也太言过其实了,徐氏脑子糊涂,也是爱本侯心切,这些微臣家的糟心事,便不劳烦殿下插手了。
”
洛翊宸却像是没有察觉到夏云天压抑的怒火和不耐,只是面色平静地瞟着他,“孤记得,先皇在世时,夏老夫人曾被封为诰命夫人,如此说来,夏老夫人的品级也算得上是朝廷命官了。”
“不知侯爷是不是觉得,谋害朝廷命官,是侯爷家事?”
“还是说,包庇谋害命官的凶手,也是侯爷家事?”
洛翊宸步步逼近,眼中古井无波,却看得夏云天汗毛倒立。
“连父皇也不敢如此专断,永安侯真是好大的面子,不如说,整个南衡的事,都是你侯爷的家事?”
夏云天闻言,如遭雷劈。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太子的几句话间,变成大不敬,甚至还有了谋逆的嫌疑。
夏云天脑子里一片空白,“噗通”一声伏在地上,连声解释,“微臣万万没有这个意思,怎么......
怎么就......”
洛翊宸垂眸专注地把玩着手中的蟒纹玉佩,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知父皇知道侯爷有这等心思,会作何感想?
”
夏云天骤然抬头愣愣地望着洛翊宸,脸上顿失血色,豆大的汗珠从额角冒了出来,一滴一滴地滴到了地上。
“殿下言重了。”
夏落见火候被洛翊宸点得差不多了,便默契地接过了他的话,权当是唱个白脸。
“方才本宫给了徐氏一条路走,既然徐氏不愿抵命,那这永安侯府便留不得如此蛇蝎心肠不知悔改之人。”
夏落顿了顿,“还请爹爹赐徐氏休书一封,从此与永安侯府一刀两断。”
她本就没打算要了徐氏的命,这会儿杀了徐氏纵是痛快,却后患无穷。
她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先把徐氏赶出侯府,来日方长。
徐氏被休弃,夏梦就没了嫡女的尊容与地位,再想要害她也没那么容易。
......
此时,徐氏早就被洛翊宸那谋逆的帽子吓得魂飞魄散,乍一听夏落的话反倒觉得如获大赦。
她好歹也是为侯府生儿育女过的,只要有夏梦在侯府,她就能徐徐图之。
等夏云天气消了,她再创造个机会与他温存一番,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时候吹吹耳风,不怕她回不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