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在他们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把棺材抬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入坑中。
然后,他们再把土坑填平。
现在没有地方买孝衣,也没条件供奉香烛祭品,严思淼只能一切从简。
他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块木板,使劲咬破了手指,鲜血顿时汹涌而出。
他用鲜血在木板上面写下了父亲的名讳和生卒年月,仔细地立在坟头。
他跪在坟前,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严思淼站起身来,背对着他们抹了抹眼睛。
等他转过来的时候,面色已经一切如常了。
他冲洛翊宸两人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大礼,抱拳问道,“如今小子便要跟在贵人身边,只是还不知该如何称呼两位贵人?”
夏落笑道,“我叫夏尘,至于他,你尊称他为少爷便是。”
严思淼点头,恭敬地道,“好的,少爷,少奶奶。”
少奶奶?
夏落怔了一下。
她平日里听太子妃听得多了,猛然听到一个不一样的,心里还有些怪甜的。
洛翊宸眸中含笑,对他的眼力劲儿进行了高度的赞扬,“不错。”
又补充道,“只是在外人面前还是称呼她夏小姐便好。”
严思淼会意,“是。”
当他们几人回到船上的时候,已近黄昏。
没过多久,商船重新起航,向着宜宾县的方向驶去。
在船上,严思淼简单地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两人这才知道洛安严氏这几年的情况不容乐观。
洛安郡严家本是万阳县本地一个不大不小的世家,一直以田产和庄子的利润维持世家的运转。
只是近几十年来收成不好,外加经营不善,是一代不如一代。
家族子弟死的死,跑的跑。
到了严思淼父亲这一代,严家就只剩下了他们父子两人,还留有一片占地很小的田产和一间祖宅。
可是水患一来,祖宅没了,田也泡了。
父子二人实在活不下去,便决定出来谋一条生路。
只是,二人刚走到江谷镇,严思淼的父亲就突发急症,卒了。
只剩严思淼一个人。
没银钱,没食物,沦落到卖身葬父。
夏落打量着严思淼那骨瘦如柴的模样,想必是很久没吃饱饭了。
这副营养不良的身子,再加上气喘的毛病,要不是遇见了他们,他定然也是要步他父亲的后尘的。
夏落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囊里掏出两块白面馍,递给了他。
“吃吧。”
严思淼双手颤抖地接过白面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早就饿得头晕眼花了。
他父亲也是因为饿得太狠,再加上年岁大了,又长途跋涉,才染上急病去世的。
看到严思淼吃得直噎,仍一口接一口地往下硬咽。
夏落不忍,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直到他吃东西的速度放缓,夏落才问道,“我看你像是个读书人,没想过去上京考科举入仕吗?”
严思淼咽下最后一口干粮,苦涩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