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看着命不久矣,奄奄一息的赵奎,他眼底满是悲痛。
他周身都散发着冷冽至极的戾气。
是谁?究竟是谁?敢对他赵家人动手?
他紧赶慢赶,到了最后,还是来不及搭救他的六儿吗?
六儿,可是他亲孙子啊。他纵横官场这么多年,他的赵家,从没有一个人,以这样的方式被谋杀。
他紧紧地抱着赵奎,一双眼睛早就浑浊:“祖父抱紧六儿,六儿就不会冷了。”
他冲着外面的狱卒,怒声大吼。
“来人,去请大夫,如果救不回六儿,你们这些人统统都得死。”
那两个狱卒,几乎都傻了。
他们不敢置信地看着丞相怀里的赵奎……
怎么会这样?
他们明明杀的是佟益啊?为何最后死的人,却是赵奎?
完了,他们完了,他们杀了赵家人。
他们不但自己的命不保,恐怕家人的命,也要跟着他们共赴黄泉了。
两个狱卒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连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丞相息怒,我们没想要杀赵家人的,我们要杀的人,只是佟益。”
“我们一时间居然认错了人,把六公子看成是佟益了。丞相饶命啊,饶命……”
这么大的动作,佟益早就清醒过来。
他瑟瑟发抖,脸色发白地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喘,当他听见两个狱卒,居然说,他们要杀的人原本是他……他眼里满是惊惧。
赵奎是替他死的,原本该死的人是他?
是谁,是谁要害他的命?
就在这时,周仝带着人,步履匆匆地赶到。
赵崇直接冷声质问周仝:“周大人,你居然纵容,大理寺的狱卒,在没定案前,便将嫌疑人杀人灭口。你该当何罪?”
周仝面对赵崇来势汹汹的逼问,他不见任何慌乱。
他轻笑一声,瞥了眼赵崇怀里,渐渐没了生息的赵奎,一字一顿低声回道。
“丞相大人息怒……这两个狱卒,可不是下官的人。他们早就被人收买了……他们的行动,根本不受我管控。丞相大人,若是想知道真相,下官倒是很乐意,为你答疑解惑……”
“来人,将赵安押上来……”
赵崇冷冷地看着周仝:“你以为,你随便搬出来一个人,就能替你背锅,顶替你的罪名了吗?”
“丞相大人,如果下官说,此事与睿王府有关呢?杀害赵六公子的人,若是睿王呢?不……睿王应该是想杀害佟益的,却不想这两个蠢货,杀错了人,居然害了赵六公子。”周仝勾唇笑着,一脸的风轻云淡。
赵崇的脸色,陡然一变。
“不,这不可能……”
就在这时,赵安被人带了过来。
他比谁都清楚,他如今一条小命都尽数,被握在了周仝的手上,若是他还不肯说实话,恐怕,他的家人也会遭殃。
从这一刻开始,睿王一定会舍弃他的。
他若不为自己争条活路,恐怕没人能救他,以及他的家人了。
赵安彻底的豁了出去,反正不招会死,招了也可能死,但也可能会获得一线生机……
“早在半年前,我等就被睿王收买了。这半年,我替睿王办了不少事情……睿王也赏了我们兄弟几个,好多银子。丞相大人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一查。”
“睿王在今晚,突然给我传信,让我杀了佟益,老鸨与琴儿姑娘。我等,接到命令,当即便分工合作。我也没想到,那两个蠢货,居然会搞错对象,失手误伤了六公子……”他说完,额头紧紧地贴在地上,全然一副,听天由命的姿态。
赵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