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神医根本就不敢去看萧廷宴的那双眼睛……这种事情,对他真的太残忍了。
“云鸾身体的蛊毒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解开,这孩子可能会多多少少受到这蛊毒的侵蚀。即使有一天,蛊毒解除了,恐怕这孩子也有可能会保不住的。”
“现在一切都是未知……云鸾的命保不保得住都是另一说,更别说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萧廷宴听着路神医的话,只觉得心如刀割。
他忍不住低声咳嗽起来。
咳着咳着,一抹鲜红从他嘴角溢出来。
路神医吓了一跳,连忙安抚:“王爷,你没事吧?你别太激动,你冷静一下。”
萧廷宴眼底的光,刹那间全数枯萎。
他声音不禁染了几分哽咽:“难道就没别的法子了?”
路神医张了张嘴,根本不愿将这些残忍的真相,说出口来。
可他不说,不代表这件事就不存在。
杀人诛心,这对萧廷宴来说,恐怕是这世上最残忍的刑罚了吧。
路神医忍不住捂着脸庞,呜咽哭了几声,缓缓地摇头。
“没有其他的法子……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给云鸾解蛊。”
“否则,一切都是虚妄。”
萧廷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一步步走到床榻那边:“路神医,本王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你先退下吧。”
路神医眼底带着担忧,看着他在刹那间佝偻下去的背影:“王爷,那我们的计划……”
“计划继续……无论任何事情,都不能打乱我们的节奏。阿鸾的巫蛊,必须解,倘若这个孩子保不住,那就是与我们无缘。我们以后……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萧廷宴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地减小,隐隐有低泣的声音,若隐若现的传来。
路神医只觉得这一刻,绝望无助犹如浪潮,席卷到心头。
他心里已然是这样难受,更别说王爷了。
他心里该有多么的痛苦?
路神医红着眼睛掩面离去,给萧廷宴一个喘息的空间。
萧廷宴脚步虚浮地走到床边,他缓缓地坐下身来。
朦胧的目光里,他怔愣地凝着云鸾沉睡的容颜。
他的心头,犹如一把刀子,在狠狠地割着。
一阵阵的顿疼,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给淹没。
真的好疼啊。
阿鸾,他到底该怎么办?
他再也忍不住,抓住云鸾的手,按在自己的脸庞,抖着肩膀痛哭起来。
他的哭声压抑而绝望。
就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撑着他的力量。
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撑下去。
他曾经无数次地期盼着,将来有一天,能与云鸾有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
无论男孩女孩,他连孩子的名字,都在脑中想了几百,上千遍。
他怎么都没料到。
这个他期盼了无数次的孩子,居然会以这种方式,降落在他们的身边。
萧廷宴抬起颤抖的胳膊,缓缓地摸上云鸾平坦的肚腹。
如今她的肚子里,正在偷偷地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这是他与阿鸾的孩子。
他们都是经历了与至亲之人痛苦分离的人,他们比谁都渴望,能够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他们愿意将所有的一切,统统给予自己的孩子。
可惜,他们现在恐怕再也没有这个机会。
萧廷宴的手指,轻轻地摸着云鸾平坦的肚腹。
他满脸痛苦地看着云鸾,哑声问:“阿鸾,你能听到吗?路神医说,你怀孕了,你怀了我们的孩子。”
“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