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痛楚,而自己……真要在这一刻扔下他不管么?
曾经无数回在心中问过自己是否可以接受他的一切,包含燥郁症,人格分裂……
要是自个今日走出这扇门,是不是便等于将他永永远远关在这房间。
他永永远远都只可以留在这房中,孤独而绝望,永永远远走不出了。
垂落到身边攥成拳的手指突然放开了,她做了个连自己从没想过的抉择。
她没转过身离开,而是倾身抱住了他,纤瘦的胳膊紧抱
住他已被凉汗打湿的颈脖。
“萧闻笙,我想我可能已无药可救了。”
朱唇弯起,略带三分嘲笑的口气说:“要是你真的控制不住对我动手,我想我不值的被任何人同情,包含我自个。”
萧闻笙身体猛然微僵,抬起头望向她时腥红的墨眸涌上了不敢相信。
沈静好紧抱着他的头,声音轻缓的传来,“我知道我该保护自个,但是女人嘛,总是会母爱泛滥,自以为可以拯救自己心爱的男人。”
“就算我也不可以免俗想做一回圣母,想要拯救你!虽说我也不晓得自己可不可以做到,可总要试一试……否则显的爱跟婚姻多廉价!”
她的每个字都非常轻,却也非常重的砸在萧闻笙的心中。
这便是爱么?
即使明知赤脚走在玻璃碎片上会被割伤,会流血会疼,也会笑着一步一步高雅的走下去。
萧闻笙爆燥的情绪再一丁点冷静,理性也在一点一点的恢复。
一颗冰凉而坚硬的心给她的温柔一丁点的柔滑,僵直的胳膊慢慢地,小心谨慎的带着三分试探的拥住了她的细腰。
沈静好低下头看见腰上的手,看见他情绪在一丁点的恢复安静,像个小孩儿般依偎在自个的怀中,眼圈渐渐红了……
“你看,仿佛也不是非常难……”
萧闻笙没讲话,鸦睫低垂轻阖双
眼,就是努力的深吸气,闻到她身上好闻的气息,心神好像得到了某一些满足跟宽慰。
沈静好纤瘦的手指轻轻地摸着他幽黑又柔软的头发,“闻笙,人家都说男人头发软心也会软,我觉的说的很对。”
萧闻笙这人看上去冷冰冰的,自大自我为中心,可是他的心非常软,他从没伤害过谁。
除去他自个。
半小时后,两人侧躺床上,手牵手的对看,谁也没有讲话打破这份安静跟温馨。
沈静好看着看着便没忍住上手,指腹落到他的脑门上,轻轻的把皱纹按下去。
“静好……”嘴唇轻启,声音有些喑哑,好像刚做完极限运动般羸弱无力。
“恩?”
“你还记的我们头一次见面么?”萧闻笙问。
沈静好眨眼:“记的呀,怎会忘记?”
那是她一见钟情的场面呀,怎会忘记。
“那时是什么场景,我不大记得了。”萧闻笙哑着声音问,凝眸她的墨眸中一闪而逝的晦涩。
沈静好正面躺床上,看着天花板回想了下那时的情景……
“那是我来萧家的头一天,奶叫下人带我去房间,在二楼的花房你我头一次见着你……”
“花房中开满花,阳光洒在你的身上特别的好看,就仿佛是从漫画中走出的人物。”
她转头望向他,想到那时的画面,眼中闪动着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