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看着楚秾, 表情碎裂,他道:“不可能。”
“你说,是我要嫁进皇宫, 才逼右相将你换下。”楚秾说:“你说谎多还是我说谎多呢?”
“……”楚秋恼怒, 根本不信楚秾说的话:“皇帝怎么可能容忍谋害自己的人不但没有死,反而还睡在自己枕边?”
楚秾不回答, 静静地看着楚秋,但是没真正地看着楚秋, 而是透过楚秋身上看到了许多事。
“你可是和别人一起下毒谋害他的人!”楚秋狰狞重复, 他真的不相信暴君居然能容忍一个谋害他性命的人酣睡皇后位。
楚秾知道了楚秋隐瞒的大事是什么,就没必要再待在大狱了, 他没兴趣看楚秋癫狂的模样。
但是这一趟也没白来,他发觉了一件一直以来都被他忽略的事。
楚秾情绪点没落在这点上,起初他最在意世界失败,后来又和楼阙闹了矛盾打冷战,他一直没反应过来,他是谋害过楼阙性命的人。
最初是任务,他只当是完成游戏进度条而毫不在意,而现在心态改变,往日不甚在意的事就成了严重的恶罪。
楼阙一笔带过这件事,甚至只在意顾觉, 楚秾也在意顾觉, 以至于他忽略了, 他没有清白可言。
楚秋的反应才是正常反应。
他谋害的是一个皇帝,更是一位以暴君为名的皇帝, 但凡沾染一点嫌疑都会被丢入刑房被严刑拷打。
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怎么一开始就被他自己略过了呢?
楼阙究竟是有多纵容他。
楚秾心神恍惚地出了大狱, 当即就有轿辇拢上来, 贬低高度作势要让楚秾坐上来,楚秾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自己裹紧了狐裘,缓步在宫里走,身后跟了一堆宫人。
皇宫建工浩大,方向方正,地方的辨识度都不是很高,楚秾心不在焉没仔细观察,走着走着就迷了路,不知不觉地晃到了偏门出口的垂花门处,他还没站定,就有人立刻向他扑过来。
“阿秾!”男人沙哑着声音喊,眼巴巴地盯着他,眼看就要碰到楚秾,却被追上来的侍卫一把按住肩膀,身体直直往前弯着,目光却还是贪婪地不舍地黏在楚秾脸上。
楚秾拢住自己的狐裘,低头看向来人。
赫然发现眼前被人扣着肩膀寸步难行,不得不躬身受挫,脸部发青发白,神色郁结,一双眼充满血丝,满身华贵衣物,却活像个狰狞的乞丐,他直勾勾地盯着楚秾,像是狗看见了肉,开口迫切问:“阿秾你没事吧?”
楚秾看着楼宇的神色,觉得无比眼熟,他觉得自己似乎在那日发狂的楚秋身上见过,楼宇似乎精神也不正常了。
但是楼宇和右相府再和他无关,他神色冷淡着说:“晋王旧爱还在狱中,晋王怎么反而到本宫面前询问本宫近况了?”
楚秾是楼宇推波助澜进宫的,甚至为了他替嫁楚秋之前直接解除了和他的婚约,小秋长,小秋短,现在楚秋被送入大狱,半死不活,反而跑到他面前担心他有没有事。
薄情寡性?
还是审时度势?
“臣弟和他无关!不知是哪里传的谣言?臣弟向来只把他当弟弟,而现在我们兄弟情分已经断了。”楼宇当即否定,说的咬牙切齿,面露嫌恶,像是恨得牙痒痒。
他太后悔了,后悔居然犯蠢地把上好美玉献给了楼阙,自己还把鱼目当成宝。
看着楚秾被狐裘包裹露出红润精致小脸,眉眼深而郁,身形纤细又修长,是养尊处优的谪仙人模样,他心又越加发痒。
这些天他已经想楚秾想疯了,南风楼那些赝品已经再无从满足他,他一想到楚秾就浑身发痒,尤其是心骚动得像是被羽毛搔过,蠢蠢欲动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