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瑶是在凌晏清的办公室醒来的。
她揉揉眼睛，看见凌晏清正背对着她给窗台上的花浇水，落日余辉笼在凌晏清身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薄薄的光辉。
凌若瑶觉得，光，好像格外偏爱二哥一点。
“二哥。”她轻轻叫了一声，嗓子还有点哑。
“醒了，”凌晏清放下手里的喷水壶，快走几步来到凌若瑶身边，拉起她的手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伤口，“拆线前不要沾水，早上和晚上我会给你换药。”
凌若瑶赶忙点头，小心翼翼瞥着凌晏清，有点摸不准他是不是在生气。毕竟吧，她这回来不到两个月，已经是第三次进医院了，换谁谁都受不了。
凌晏清却是杵了杵凌若瑶的脑门，笑着说道：“怎么？担心我生气啊。”
“哎呀，我是为了保护四哥啊，那刀子要是扎在四哥脖子上，肯定比扎在我手上严重啊。”凌若瑶蹭了蹭凌晏清的手心，“二哥，别生气。”
“好啦，我们都不生气。不过，阿瑶，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要知道，如果你受伤的话，我们都会比自己受伤还要难过。”
凌晏清的声音实在是太温柔了，凌若瑶差点鼻子一酸又哭出来。
她可不想再丢人，所以赶紧偏过头去吸了吸鼻子，问起四哥的情况以转移话题。
凌晏清看出来小丫头的意思，也不揭穿，顺着她的意思说了些凌沐熙的情况，当然，避去了伤口有多严重的部分。
“二哥，我觉得，今天四哥很不对劲。”
“嗯？”
“就是，在发生追尾的时候，四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突然特别阴沉。”
凌晏清当然知道四弟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是因为什么，但他不觉得这件事和阿瑶说合适。毕竟，想起那天在家里看到的那些关于凌煜枫车祸的照片和阿瑶躲在房间烧的迷迷糊糊的样子，他觉得再在她面前提起车祸是一种残忍。
三年了，虽然凌煜枫已经被治好了，但有些东西，终究是过不去的。
“这个，你可以自己问问沐熙，他要是愿意，会告诉你的。”
凌若瑶隐隐有了猜测。三哥和四哥，虽然一见面就吵个不停，却是比谁都在乎对方的。
凌晏清陪着凌若瑶吃了晚饭，就又被一通电话叫走了。而凌若瑶觉得，这可是个找四哥谈心的好时机。
“小七，四哥在哪儿啊？”
“姐姐，沐熙哥哥在顶楼走廊的尽头。”
凌沐熙靠在阳台的栅栏上，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泛疼，但他不想管。楼很高，可以看见远处逐渐亮起的色彩斑斓的灯，看过去宛如一条凝滞的河。他突然觉得那些闪烁的灯有些刺眼，虽然，三岁起，他就活在那些耀眼的灯光下了。
凌沐熙没来由地想抽烟。
“四哥。”
凌若瑶走过去，学着凌沐熙的样子眺望远景。
“阿瑶，”凌沐熙的眼睛立马看向她的手，“手还疼吗？”
“我没事儿。”
凌若瑶把自己的双手摊开举到凌沐熙眼前，还摆了两下示意自己真的没事。
“下次不要帮我挡了知道吗，你四哥没那么脆弱。”
“不要，我不想四哥受伤。”
两人闹了一会儿，凌若瑶觉得四哥身上那种巨大的孤寂感终于消散了很多，才装似无意地开口：“四哥，三哥的手和腿好了，你高兴吗？”
凌沐熙先是笑了一下，而后欠了吧唧地开口，“不高兴，我巴不得那个混蛋一辈子坐轮椅。”
“四哥！”
凌沐熙微微俯身摸摸凌若瑶的头，眸子里映着一抹残阳，他笑，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小池子都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