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来了。
凌锋在国外十分低调,公开信息很少,伞兵时的个人档案因为行动性质,被列入了绝密。江海警方能够掌握的情报不仅陈旧,而且十分有限。
外籍伞兵通常要接受被俘逼供训练,忍受残酷异常的身体、心理折磨,与之相比,眼前的盘问就显得温和许多。
凌锋调整好情绪,并未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连日的熬夜,刘松年肝火旺盛,情绪暴躁,训斥道:
“问什么答什么,点头算什么回事。你和辨空和尚什么关系?”
凌锋坐在椅子上,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我确实认识辨空。第一,他是居士,没有剃度,所以不是和尚。第二,如果是审讯,请告诉我罪名,如果是协助调查,请端正你的态度。”
刘松年拖来一把椅子,和凌锋面对面地坐着,口气中满是烟味,即使同为烟民的凌锋,也不禁皱起眉头。
凌锋转头看向刘松年的下属,调侃道:
“口气这么重,你们受得了吗?”
刘松年微微一愣,上个月办理停车场枪击案,他与凌锋有过接触,当时就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点意思。
他张开嘴,朝掌心哈了一口气,混杂着香烟槟榔的气味,笑道:
“别人看到刑警,避之唯恐不及,害怕地不愿多说一句话,你倒好,还有心思挖苦我。”
凌锋神情自若地笑道:
“你们是保护守法公民的,我为什么要害怕。当然,如果你能退后一些,我的思路或许不会被你的口气带偏。”
屋内的几人都被逗笑了,气氛略微有些缓和。
刘松年礼貌地将椅子往后挪了挪,沉声道:
“我们是来请你协助调查,梵安寺今晚发生了两起枪击案,一起在寺内的禅房,受害人是辨空,还有一起在山脚的停车场。”
凌锋故作惊讶,心中暗道,对方终于动手了,第二起枪击案应该是秦天磊所为,只是不清楚伤亡情况。
刘松年接着说道:
“梵安寺的枪击案和你之前的遇袭,嫌疑人使用的是同一型号的枪支。根据现场走访,辨空深居简出,已经有多年没有离开梵安寺,但在上个月,曾经受你的邀请,前往市区,你之后捐赠了巨额香油钱。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凌锋反问道:
“辨空情况怎么样?嫌疑人抓到了吗?”
“他在抢救,至于其他的,不要多打听。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找辨空?”
“我听说他木工手艺不错,请他做了一张书桌。”
“寺院方丈说你们是远房叔侄,你姓凌,辨空的造册名字是假的。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凌锋打了个哈欠,让大脑清醒一些,说道:
“我困了,有烟吗?”
刘松年掏出香烟,甩给凌锋一根。
凌锋点燃香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笑道:
“我和他不是什么叔侄,我那天翻墙被人发现,所以才撒了个谎,不然要报警处理。”
刘松年抓住破绽,冷声道:
“如果假设你们之前并不认识,他当时为什么替你开脱?承认你是他侄子。”
“我当时只是拖延时间,没想到辨空竟然替我圆谎,后来我问了他,在佛像面前打诳语,岂不是犯了口业,他解释,如果揭破谎言,我必有牢狱之灾,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才是真正的出家人。”凌锋一脸感慨。
刘松年双眉紧锁,凌锋的理由有些牵强,但当事人昏迷,一时间找不到佐证,他并非怀疑,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透着一股子邪性,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