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狂风大作,窗户关的严严实实,氛围略显压抑。
看到两位领导都不说话,陈依涵很识趣地说道:
“董事长,我去外面看一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凌锋点了点头。
陈依涵借机离开,又随手将门关上。
会议室只剩下两人。
苏景萱冷笑道:
“凌董事长今天是心血来潮,还是早有谋划,陈总的表现,应该算不错吧。”
凌锋翻开笔记本,冷声道:
“数据详实,思路清晰,对车间情况胸有成竹,应答得体自信。他对本职工作确实很上心。难怪苏总会为他说好话。”
苏景萱调侃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凌董想用自己的人,我可以理解,陈忠实虽然由苏家提拔,但他的才能,你刚才也看到了,希望凌董公私分明,不要自断臂膀。”
凌锋再次合上笔记本,看向苏景萱,郑重道:
“我和苏家的矛盾,整个公司都知道,有人说我借着审计和裁员,想要来个大清洗。苏家经营致远十年,公司的中层骨干,一大半是苏家提拔的。作为董事长,我只能换掉高层的几个总监,但我无法换掉所有中基层骨干。”
苏景萱看着凌锋,冷哼一声,并不反驳。
凌锋站起身,活动一下四肢,笑道:
“太无聊了,苏总可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
“你才是领导。”苏景萱晃了晃发酸的手臂,没好气地说道。
凌锋咳嗽一声,笑道:
“汉高祖刘邦刚刚得到天下,将领们心怀忐忑,尤其是那些叛逃而来的,曾与刘邦有过结的将领,更是人心思变。张良献上一策,他问刘邦平生最恨之人是谁。”
凌锋突然停顿下来,笑着打量苏景萱。
“你盯着我干嘛,我脸上又没写字。”苏景萱瞪了凌锋一眼,继续揉动胳膊。
凌锋笑道:
“苏总还想听吗?”
“嘴在你脸上,爱讲不讲。”
凌锋看着苏景萱,接着说道:
“刘邦告诉张良,他平生最恨雍齿,因为这个人言而无信,屡次毁约,要置刘邦于死地。为了安抚躁动的将领,刘邦放下芥蒂,加封雍齿为什邡侯……”
“够了,你是拿我当雍齿吗,成全你大人大度的美名。”苏景萱很快听出凌锋的弦外之音,怒斥道。
凌锋微微摇头,冷笑道:
“当初竞选董事长,赵明川拿你做交易,无非就是看重苏家在致远的影响力。这和苏铭远嫁孙女,是一个道理,也无非是看重凌家在元老心中的号召力。苏景萱,你真可怜,被人卖了两次。”
苏景萱停下手,杏眸含怒,死死地盯着凌锋。
两人目光对视。
凌锋冷声道:
“我连一个行为放荡的出轨前妻,都能释怀和好,并委以重任,又怎会计较那些无足轻重的小过结,又何来人员清算的说法。时间一久,人心必定向我。”
苏景萱咬牙切齿地说道:
“凌锋,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
恰在此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晚餐被送了进来。
凌锋看向陈依涵,命令道:
“给司机送一份过去,不要淋湿了。”
陈依涵看着被风雨染的漆黑的黄昏,低声道:
“董事长,外面正下大雨,车子在停车场,可以打个电话,让司机开过来吗?我给他送到路边。”
凌锋满脸不悦,盯着自己的新助理,冷声道:
“我不喜欢一句话说两遍。”